第八章 笑里藏刀
三日后,前往孔雀坞的大队人马天一亮便出发了。
五莲峰的清晨,居然还有几分凉爽,早早的便有不少苗家的乡亲们在搜集树叶花草上的露水。早起的樵夫们早就成群结队地背着斧子和箩筐进了深山,家家户户都已点起了欢烟。
欣欣向荣,不过如此。
林晚荣思前想后,将青璇和杜修元还是留了下来。因为依莲和希泽两个苗乡地位最高的头人都要前往孔雀坞,五莲峰上不能没有人掌控全局。
另外,林晚荣还将已经诈死的苏曼莎带在了身边,让她換掉了黑苗的衣裳,改穿上了白苗普通咪猜的服装,伪装成了婢女,再由依莲带着她。
林晚荣和奕铎带头,率领着数百人马行了两天山路,总算行入了孔雀坞的境内。为了以防万一。宁雨音和浓莲等人都在马车内,以保周全。
孔雀坞位于五莲峰西南的昭觉镇边上,昭觉镇也在大凉山的南方,虽说并不像碧落坞和映月坞那睃风景宜人,倒也是一方栖息的乐士。
孔雀坞,顾名思义此处野生的孔雀极多,因此也披黑苗人奉为自己的灵鸟,这也难怪苏蔓莎被称为黑苗不世的黑孔雀,那也是黑苗寨中对她极高的美称了。
“夫君,安姐姐去了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传来。会不会有事?”奕铎看了眼远方入孔雀坞的大门,然后低声问道。
“丫头将军你有所不知,八年前和你们突厥打仗的时候她和仙子姐姐悄俏躲在我们身后一路跟着我们深入草原。”林晚荣笑道:“以她的功夫,必然不会出事,应该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你让安姐姐办什么事?”奕铎追问道。
“三件事,第一确认那两个子回去照我说的通禀了,第二去看看那苏姑娘父亲的墓确认他的死因,第三就是追查那个一直阻挠鹘田下手的人顺便看看这鹘田平日的政绩倒到底如何。”林晚荣解释道:“前两个用不了几个时辰,想来师傅姐姐定然发现了那个保护苏姑娘之人的蛛丝马迹了。等会咱们到了孔雀坞,她自会来找我们。”
奕铎回头看了一眼载着依莲等人的马车,忧心道:“这姑娘脸上有道疤,即使戴上了面纱也颇为显眼,你就不担心被那鹘田给发现么?”
赫晚荣笑道:“那我也不可能将她留在碧落坞啊,马上就要头人选举了,那鹘田若是没有竞争对手自然就会顺利接任,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和布依老爹平起平坐的长老,以后还有权利参阅五莲峰的藏书阁。藏书阎内有什么,你不是也知道么?”
奕铎思忖了一下,总算明白了:“这样奕铎就明白了。”
“等着看吧。”
孔雀坞的大门乃是用成排的竹子做成,两边依靠着两广坐高山,大门一打开便是一条四五丈宽的一线天的长廊,少说有一百步长。
林晚荣和奕铎刚一纵马靠近,那大门内便齐齐走出来了好几个黑苗打扮的人,林晚荣勒住缰绳,气势汹汹地靠了上去,那些个黑苗入则齐齐下跪道:“草民参见林元帅摄政王。”
林晚荣笑道:“起来吧,怎么就你们几个?”
其中带头模样的一人抱拳道:“鹘田阿叔正在坞内设宴,等着林元帅摄政王和圣姑驾临,因此特派小的到此迎接,还请元帅摄政王不要见外。”
“哦?”赫晚荣奇道:“还有心情设宴?你们的代头人苏曼莎呢?别告诉你们不知道。”
那带头人吞吐了一下,和身边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才回道:“这,小的只知道代头人出去云游了,别的并不知情。”
“好一个并不知情,劳烦兄弟带路吧。”林晚荣倒也不咄咄相逼。
“好好,请随小的来。”
孔雀坞的规模要比碧落坞小很多,甚至比不上映月坞,倒是可以发现这黑苗人特别喜欢圈养动物,不仅有山鸡鸭子,还有不少野生的孔雀,道路两旁枝繁叶茂,随处可见鮮艳的花束,大概就是所谓的鸟语花香吧。
“林元帅,到了,前面就是寨门。”
林晚荣和奕铎翻身下马,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阶梯,少说得有百余层,正当中乃是一个寨门,两旁则站着两个提刀的壮丁。
依莲也和宁仙子以及希泽下了马车,面带白纱的苏蔓莎也跟着走了下来,迅速和其他三名白苗的咪猜混在一起,那三人也按照林晚荣吩咐的戴上了面纱,这四人身材身高差不多,如今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那带头的人从杯里掬出了一个类似号角模样的东西,用力吹了两下,发出了极其沉闷但是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不一会阶梯上便小跑一个大约三十佘岁,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的黑苗人。
那几个引路的黑苗人马上向他半鞠躬行了个礼。
“参见林元帅,小的乃是鹘田阿叔手下的越山,阿叔特命小的在此先引您和圣姑去住处安置行李。”这名叫越山的家伙,体格庞大,虎口上有厚茧,看起来是个善使刀的家伙,看刚才引自己进来的那几个人对他恭敬的态度,必然在这黑苗寨中地位非凡。
“有劳这位兄弟了。”
越山刚起身便注意到了依莲身后四个白苗服装戴着白色面纱的咪猜,他眉头徽微皱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
依莲捕捉到了他的神情,便对着身后四人说道:你们四个,去将阿林哥和他两位夫人的行李一并送去卧房,不得有误。”
四人一起行礼喏了一声,然后去马车后忙碌了起来。
“越山兄弟,咱们走吧?“
方才还在思索的越山被林晚荣给叫回魂来,他赶忙赔笑道:“哦,好,元帅和夫人请随小的来.”
他转身的时候还是犯了句嘀咕,在林晚荣看来。戴面纱对于他们应该非常敏感。
“这就是诸位的住处了,苗寨寒酸,还请元帅和元帅夫人们不要介意。鹘田阿叔等会张罗完后,便会来拜见元帅。”越山一一给诸人介绍了住处。
“有劳这位兄弟了,那我们先收拾一下,等会宴席上见。”
“好说,好说,那小的先下去了。”
目送看越山带人离开,林晚荣便招了招手叫来了护送的偏将:“你将兵士一分为二,三百人围在山下,一百人部署在这片住所附近,时刻注意黑苗壮丁们有没有什么异动。”
“末将遵命。”
林晚荣回头来到自己的房间前,四处打量了一下,忽然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心头一喜。
“仙子姐姐、小阿妹、丫头将军,你们来我屋。”
侬莲嗯了一声,叫上了苏曼莎一同进了林晚荣屋。“圣姑姐姐,你回来啦!”
那浓烈的香水味,便是安碧如身上散发出来的。林晚荣鼻子尖,一下就闻了出来。
“师傅姐姐这几日辛苦了。”林晚荣笑着走上前刚忙将她按在椅子给她按了按肩膀。
“你这小弟弟无事献殷勤,莫非在路上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安碧如娇嗔道。
“当然没有,小弟弟是那样的人么?”
“说正事,你们刚才进来,小咪猜没有被人起疑吧?”安碧如看了一眼一边的苏曼莎问道。
“那个叫越山的家伙目光停留了一会。”依莲道。
“苏姑娘,这越山是什么人?”林晚荣转头问道。
苏曼莎介绍道:“这越山是鹘田阿叔的心腹,原本鹘田阿叔和我爹爹各掌管一半的壮丁,现如今爹爹过世,爹爹的那一半现在全部落在了鹘田阿叔手里,这越山曾经当过兵,如今白天专门训练这些壮丁。”
“所以他就是掌控兵权的了?”林晚荣笑道:“黑苗寨中壮丁目前有多少?”
“几年前五莲峰之战黑苗受了重创,如今壮丁不过千余。”
“我们带过来的兵士们有四百,若硬拼并不会吃亏。”奕铎皱眉道。
“这硬拼乃是下下策,咱们和黑苗前后冲突过两次,我可不想再有第三次了。”林晚荣叹了口气道:“能不打就不打,对了师傅姐姐,你还探到什么?”
“你交给我的三件事,前两件都已办妥,那两人回去后照你所说已经禀报鹘田,另外小咪猜的父亲也并不是死于非命,而是病死,身上没有外伤更不是被毒死的。”
“小贼,你又让师妹去探他人之墓了?”
林晚荣红着老脸道:“我这不是逼不得已么?苏姑娘你别介意。我只躉想确认你爹爹是不是也被鹘田暗害。”
“无妨,曼莎知道王爷您是想替我做主,不敢有怨言。”
林晚荣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第三件事呢?”
“这件事最为重要,我那日尾随那两人,隐约感觉还有人跟踪着他们,姐姐便耍了个心眼,特意躲到了一边树上,你猜姐姐发现了什么?”安碧如娇笑着卖了个关子。
“师傅姐姐快说吧,都等着呢。”
“姐姐发现,还有一个樵夫打扮戴着草帽的男人正在追踪着那两人。”
“樵夫?他想杀那两个人?”林晚荣惊道。
“不错,只不过我知道如果这两人死了,你的计策就无法实现,因此在他下手前,姐娘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那姐姐你和那人打了照面么?”
“并没有,只不过隔空交手了几个回合,这人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走了。这人武功内力虽然不算高,不过招数頗有几分军中拳脚,姐姐猜想此人一定参过军。”
“难道是刚才那个越山?”宁仙子问道。
“不可能,这个樵夫身材并没有那么魁梧,更像是个普通华家人。”安碧如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道。
军入?林晚荣低头想了想,马上便想明白了。“我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现在你们听好我的安排,任何环节都不能错……(交代)……明日黑苗头人重选,咱们要将所有黑慕揭穿。”
林晚荣交给了每个人一顼任务,诸人听罢纷纷前去准备。安碧如接到了自己的,直接从窗外飞了出去,似乎依旧要探查什么。
“小贼,你觉得这样行么?”宁仙子还是有些担忧:“以往之事,最后都是刀枪见血,胜者为王,如今却不再那么简单。”
“没事,当初我不还帮铁勤人破了案么,这事我已经有了主意,仙子姐姐你只要留意好苏曼莎即可,不出意外那越山会去和鹘田禀报面纱女的事,晚些鹘田一定会派人来查。”
“放心吧小贼,必当引他上钩。”
正说着,屋外传來了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黑苗长老鹘田参见林元帅摄政王。”
“说曹操,曹操到。”
林晚荣走出房门,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行礼的人。这鹘田是个大光头,体格健硕倒也不像越山那般魁梧,脸上留着络腮胡,不过打理得颇为整齐,眼神凌厉,一对剑眉煞气腾腾,表情冷凝,似笑非笑,寻常人很难猜得透此人心思。
用现代人的眼光看,此人必然不是善茬。
“百闻不如一见,鹘田长老英姿飒爽,林某人羡慕的很啊!”
鹘田抱拳笑道:“林元帅取笑在下了,林元帅少年英雄,威名远播,即便是山野村妇都知道您的大名,您这话是在折煞在下了。”
林晚荣大笑道:“数年来黑苗安稳无事,多亏了前头人苏翰和您费心费力,扎龙扎果以来,黑苗作乱多年,总算换来了平安的日子,是乡亲们的福气,林某人自当对您尊敬,不是么?”
“林元帅太客气了,宴席已经备好,劳请元帅和元帅夫人们以及圣姑移驾。”
林晚荣点了点头,唤了一声一边房内的依莲。依莲和希泽长老两人一前一后从另一边的住房中走出,鹘田又恭恭敬敬地给他们两人行了个礼。
“鹘宙见过圣姑,见过希泽阿叔。”
“啊,原来是鹘田啊。”希泽阿叔大笑道:“和你阿爹年轻时候长得可是一模一样啊!”
“阿爹在时还经常提起您呢,一晃多年,只能感慨啊。”
“希泽长老,鹘田长老安排了宴席,咱们先去吧,别拂了他的好意。”林晚荣笑道。
“好,好,说來也有几年没来孔雀坞了,老头子老啦,来一次少一次喽。”
鹘田上前扶住希泽长老并安慰遺:“希泽阿叔这说的什么话,在鹘田看来您还健朗着呢,必然长命百岁。”
林晚荣心里暗呸了一声道:“这老小子可真会拍马屁,这笑面虎的本事难怪可以隐藏这么多年.”
诸人随着鹘田正准备前往宴厅,鹘田似乎发现了什么,便问道:“林元帅此行不是带了两位夫人么?为何只有这位将军夫人同行?”
这老小子看来对老子一行人一清二楚啊!“哦,林某人那宁姓夫人有些不舒服,正在屋内打坐休息。”
“那可要在下派大夫给夫人看看?”
“不用,鹘田长老你有所不知,我这夫人便极通医理,没事的,让她休息半日即可,咱们先去喝酒吧。”
“好吧。”鹘田的表情里闪过了几分疑虑,他走在最前,叫来了越山,耳语了几句,越山点了点头,从另一边离开了。
“啊元帅,这里请。”
孔雀坞的盛宴自然和五莲峰上的不能比,这里的物资本就不如五莲峰那富余,而且附近的昭觉縝并不大,不像五莲峰下便是已经颇为富裕的筠连县。
不过这鹘田可以说是表面功夫做的非常足,好酒好肉不说,还特意请来了舞姬,连同黑苗的咪猜们交替献上歌舞,这类风情倒也不比他处差。
酒过三巡,林晚荣大笑道:“鹘田长老,林某人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啊。”
“林元帅坦说无妨。”
“这孔雀坞的代头人,不应该是前头人苏翰的女儿苏曼莎么?怎么今日没有见到她?”林晚荣明知故问地问道。
鹘田心里也呸了一声,苏曼莎怎样了你还不清楚?“这……唉,你们先下去吧……”说着他对着正在献舞的舞姬摆了摆手道。
反正苏曼莎已死,老子只要不认自己知道她在哪便不会惹祸上身,谁都知道你这林三是何许人也,只要无凭无据,单凭黑苗的民意你林三也不敢拿我怎样。
等舞姬们统统退了下去,鹘田叹了口气作态道:“实不相瞒,曼莎这孩子出去云游后便已有多日没有回信了,在下原以为她会到五莲峰去迎接元帅和出云太后,却没想到……”
“头人下落不明,那可是大事啊,鹘田长老可有派人出去寻找?”林晚荣故作惊状。
“自然,昨日起便派了数十人下山寻找,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回信。”鹘田叹了口气道:“曼莎这孩子命苦,自小没了娘,父亲前不久也病死了,在下终生未娶,一直将她当自己女儿看待,若出了什么事,怕无法和她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啊。”
说罢,这老小子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看得周围其他几个不知情的长老不住叹息。
“长老不用担心,林某人愿意为你分忧。丫头将军,命人传信给杜修元,叙州泸州境内派人寻找,啊,等会还请鹘田长老做一些苏姑娘的画像方便我们四处找寻,你看如何?”
“好,好,多谢林元帅,希望这孩子没事啊!”鹘田马上出列跪地磕头道。
奕铎心知肚明,嗯了一雷道:“夫君放心。”
鹘田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慢举起了酒杯,饮下半口,那眼神转向了一边的屋子外,越山正在那角落蹲着,似乎在等着什么命令。
鹘田微徽点了点头,桌子下的手做了个握拳的手势,越山便明白了。
他快速从山边一路潜伏到林晚荣等人居住的住房附近,挑了一颗较高的树窜了上去。借着树叶茂密,他仔细戏察看屋内外进出的人们,除了自家黑苗的咪猜外,尤其注意之前看到的那几个面纱女。
这时。他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一个面纱女。这女子正端着盆子打着水正往外走,似乎要去一边的溪水边打些水。他便悄悄摸摸地窜了下去,紧紧地跟在身后。
他刚一下树,身后便不可查地略过一道白影。
他紧紧地尾随着那白苗打扮的女子来到了一边的小溪边,那女子将盆子放下。面前不知怎的忽然轻微地扬起了一小道水花,她便慢慢地先将面纱取下,双手成捧取了些甘甜的溪水喝了小口,再将余下的洗了下脸和手。
躲藏在一边树丛中的越山定睛一看,清晰可见那睑上的疤痕,并且十分确认那就是苏曼莎。
他低头皱眉,思索再三,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有几个黑苗的妇女正在摘着甜果,心想此处不能下手。而且如果这苏曼莎是林三带来的,死在此处必然说不过去,届时鹘田长老也要担责。
深思熟虑下,他慢慢地退了出去,消失在树丛之中。
溪水边的苏曼莎将面纱戴好,再取足了溪水转身便离开了,刚走到一棵大树下,便从树上窜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都办好了?”
“嗯,这样不是很危险么?”苏曼莎有些担惊受道。
“小贼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行。”
…………………………
深夜。酒足饭饱,孔雀坞上恢复了一片静谧,寂静的肃杀之下,阴谋和反阴谋正在俏无声息地进行着。
早早地林晚荣就将灯熄了,四处只剩下树木枝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这时从四处的树上窜下了五名身法过人的黑衣人,五人齐齐窜到了苏曼莎的屋外,四处依旧安静无比。
那带头的入朝屋内比了比眼色,另一个人便掏出匕首将门撬开,一进门便看到四个女子已经熟睡。
那带头人仔细确认后,将四人先行击晕,然后命人将真的苏曼莎给抬起。
“她不能死在孔雀坞,速速带到后山悬崖,丢下去教她粉身碎骨”
其余四人点了点头,立刻扛着苏曼莎走了出去。五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即使是多扛着一个人身法也未见放慢。他们如同鬼魅一般,穿过了密集的居住区,径直朝着后山走去。
可刚脱离大寨,五人身后被传来了一个男子愤怒的咆哮.
“贼人留步!”
那人身穿斗笠,头戴草帽,腰间配着一把长刀,身材并不魁梧但是杀气腾腾,草帽之下看不清容貌。
他将斗笠脱下,露出了一身灰色的衣袍,他將长刀拔出,月光之下,刀刃发出的寒光令人侧目。
“你就是一直坏我们好事的入?”那为首的黑苗人怒喝道。
“越山,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年苏翰对你如同兄弟一般,结果你却投靠了鹘田助纣为虐,今日更要杀死苏翰唯一骨血,若不杀了你,我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苏翰!”
“苏翰已经是死鬼一个了,你若有本事就来抢,不然大爷们当着你的面在杀她之前将这姑娘给糟蹋一番,来世也是个腌臜鬼!”越山朗声大笑道。
“无耻之徒,看刀!”
灰袍男子倒提宝刀,以一敌五并不惧怕。越山大喝一声,留下两人扣住苏曼莎,自己和另外两人围攻这提刀的灰袍男人。
这男人的刀法甚是了得,不仅有过人的腕劲还有灵敏的身法,越山也当过兵,交手不过十个回台便惊喝道:“叙州步骑营的刀法!你是何人!”
灰袍男子也不答话,以一敌三不落下风。那身后扣着苏曼莎的两人见战况胶着,对着越山大叫道:“越山大哥,先完成首领的任务要紧!”
越山一把隔开了灰袍男的刀,怒哼道:“好,你们去悬崖将她丢下山去!我且在此和这人周旋!”
听到此话,灰袍男怒火中烧,刀势越发凌厉,只不过这越山也不是吃素的主,四个人僵持在原地,灰袍男无法前进一步,只得目送着苏最莎被两人带离了视线。
“畜生别走!”
这时,空中一道白色闪电略过,如同月光一般来回穿梭在空中转眼消失在了夜慕下。过了一碗茶的时间。那两人快步杀来,对着越山叫遒:“已经丢下去了,必死无疑!”
“好,我们撤!孙子,下回爷爷再陪你玩!”越山一把撞开了那灰袍男,立刻带着剩下四人从反方向逃跑。
那灰袍男神色甚急,听到苏蔓莎已被丢下悬崖,也顾不得去追那五人,自己立刻冲向了悬崖的方向。
悬崖之上,冷风习习,早已没有了人的踪影。灰袍男人打亮了火折子,清晰地可以看见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悬崖之下一片漆黑,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灰袍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将长刀丢在一边,用力地捶着地面。
“对不起……是我没用……”
这时,灰袍男听到了身后一阵动静,顾不得擦干眼泪,立刻提起长刀保持战斗姿势,时刻准备着黑暗中敌人的突袭。
他将火折子向前探了一探,脚步慢慢地向外挪去,忽然身后一阵凉风吹过,灰袍男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空,慢慢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带回去……”黑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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