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孔雀
五莲峰，苗寨之巔。
山间的山歌，环绕在林间和小路之上，百转千回。纵然没有看见那些个热情咪猜们，众人也能深切感受着苗家儿女的热情。
飞鸟宛如翩翩起舞的精灵，随着歌声在那缓缓上山的车马大队上盘旋、穿梭，吱吱呀呀地应和着山歌。
行了小半个时辰山路，那半山腰处便传来了熟悉的歌声：
阿哥门前抬头看，
山歌放在口中吟。
阿哥今来阿妹意，
歌声高头挂红林！
林晚荣听黑仰头一看，只见那半山腰上。一个倩丽的身影正在朝着自己挥舞着小手，如百灵乌般的嗓音萦绕在山谷间，竟有无数飞鸟随着歌声勝飞、起舞，转眼又消散在了视野之中。
“是依莲小阿妹！”
凤驾内的青璇微微探出了头，她朝着山腰上一望，轻笑了一声道：“那便是圣姑依莲么？远远地看着。也知道她是个水灵的妮子。”
她看了一眼身边略有心事的宁仙子，收回脑袋握住了宁仙子的双手道：“师傅，青璇已经知道你和我那探子会过面了。”
宁仙子面色冷凝，叹了口气道：“青璇你到底还是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跟在师傅身边那乖巧的女童了。”
青璇苦笑道：“师傅又何尝不知当年我只是一个女童，如今不仅是妻子，还是一国辅政的太后。有的事，你们不说，只能逼着我自己去找寻答案。”
宁仙子沉默不语，只是徹微叹了一声。
青璇的手在宁仙子的玉手上又握了一下道：“师傅放心，青璇也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只是，青璇若不提，师傅还是暂且不要多问。”
宁仙子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那个探子，身法非常眼熟，应该不是宫里训练的密探。”
青璇嗯了一声道：“师傅可还记得当年与您比武的南离渊？”
“南离渊？自然记得，十几年前在卧佛寺他前来挑战我玉德仙坊，结果被我打败。后来他销声匿迹，我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几年前在大理之战时他居然在玉王爷的身边。”宁仙子说道：“你的意思是……”
“南离渊原本师承东岳门门主陆清，这陆清还是咱们师公玄睿居士的好友，这个师傅您知道吧？”
宁仙子恍然大悟道：“这东岳门一直以来在江湖中负责搜集江湖情报，和朝廷井水术犯河水。南离渊当年触犯门规，所以被陆门主清理出户，多年后门派没落早已破败。青璇，你是说你召回了东
岳门的探子？”
青璇搖了摇头適：“不是青璇，是父皇。”
“先帝？”
青璇点了点头道：“父皇当年能和诚王一直周旋，不仅仅在谋略和用人上技高一筹，还有一点诚主望尘莫及，便是情报搜集。南离渊被赶出东岳门后没几年陆门主就被离奇暗杀，东岳门也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是父皇在二十年前将东岳门残留的人救了回来。”
宁仙子叹道：“原来二十年前开始，先皇就在情报搜集上下此大手笔，这东岳门一直以来以情报无误而闻名天下，诚王焉能不败！只是，他们一直以来和朝廷划清界限，为何会同意帮助先皇？”
“因为，陆清门主是被诚王设计害死的，自然而然，东岳门为了复仇会站在先皇的身后替他卖命。先皇驾崩，这条情报线便留给了我。”
“那那个女子……”
“那是陆清门主最小的孙女，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姓陆，名摘星。”
“难怪。南离渊的身法始终有东岳门的底子，这女子也是，师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和南离渊同属一门。”
正说看，只听凤驾外传来了侍宮尖锐的唤声：“落！”
紧接着，一阵青脆的马蹄由远及近，接着传来了林晚荣的声音：“青璇、仙子姐姐，前面不能再行车马了，我们从这里走上去吧！”
青璇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对宁仙子道：“师傅放心，摘星这姑娘按辈分还得叫你一声师公，过段时间会让她给你行礼的。”
宁仙子捂嘴轻笑道：“不好好做太后，居然还收了个徒弟。”
青璇随着宁雨昔从凤驾上慢慢走了下来，一抬头便看见军士们四散开正在半山腰的空地上安营扎寨，十五名亲随的龙阳军则在一边不苟言笑，死死地盯着前面。
那视线的正前方，数十人正跪拜在地，为首的乃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容貌俏丽，眉宇间居然有几分安碧如的味道，她身边则是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不过看起来精神很好。
“依莲率长老议事团和苗家咪多咪猜们，欢迎出云太后到访！”
青璇走到依莲的面前，亲自将她扶起，笑道：“原来你就是依莲，长得可真水灵。”
依莲三年來变的更有女人味了，身材也变得更加成熟。要说再过些年变成另一个师傅姐姐，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一想到这，林晚荣便猥琐地咽了一口口水。
依莲这是头一次见到青璇，她怯怯地抬起了头，一看到青璇那盛世的容颜，不禁黯然道：“太后您，您真好看。”
青璇娇笑了一声道：“妹妹你也很美，乡亲们，快起來吧。”
林晚荣指着依莲身后的人介绍道：“青璇，这位是希泽阿叔，这位是依莲的父亲布依老爹，这位是她的好朋友紫桐，这位……诶，你不是那个……”
林晚榮一一指过去，却在紫桐的背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面戴黑纱，双眸冷擬，居然有些无神，身材高挑，通体居然还自带着一股香气，在众人中显得格外特殊。
“她，她是上次那个黑苗少女？”奕铎也发现了。
“阿林哥你认识曼莎妹妹？”依莲顺着两人的眼神看去，见他们似乎认得便问道。
“曼莎？”
依莲嗯了一声道：“对啊，她是新任的黑苗头人，苏曼莎妹妹……”
青璇看了一眼那女子，不禁叹道：“苏曼莎，好听的名字。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做了一方的头人……”
那名叫苏曼莎的黑苗咪猜行了个礼道：“家父数月前过世，头人之位暂由曼莎代领，等圣姑选出新的长老头人后，曼莎当归还这头人的位置。”
青璇点了点头，她回头对着林晚荣说道：“林郎，这女子戴着黑纱，一身黑袍，像不像一个人？”
说道黑纱和黑袍，林晚荣，奕铎和宁仙子脑子里马上就能浮现出那个人，青璇这话是试探也好别的也罢，自己暂时只能装傻。
“像，真像师傅姐姐，对了小阿妹，师傅姐姐呢？”
依莲哦了一声道：“圣姑姐姐在五莲峰上张罗着宴席呢，我们快上去吧，大家鄱等急了！”
“好，青璇你说呢？”
青璇看了一眼林晚荣，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
林晚荣转头对杜修元道：“杜大哥，哨岗不变，即使南巡也不得大意，若有事便放三声响箭！”
“放心吧林元帅！”
卸下了凤驾，林晚荣一行人只带了十五名龙阳军和几个侍官丫鬟上了山。从半山腰起，每走二十步便在道路两边站看一对咪猜和咪多，不仅唱着动听的山歌，还载歌载舞，一看便是依莲的主意。
青璇和依莲一道，边走边听着侬莲讲着苗寨的情况。依莲本就是个热情的姑娘，这八年来政绩显著，人口多了不少，还多建了好几条山路。来来回回的商人和农户络繹不绝，八年前苗家人沿途饿殍，可如今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存粮，生活富裕了不少。
“青璇快看，是师傅姐姐。”
安碧如站在前方，笑着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前方广场上瞬间冲出来了百余个男男女女，敲锣打鼓的，跳舞的，随着鼓声高歌的，不管是白苗还是红苗或是黑苗，整个广场宛如一场节日的盛会，可谁人知道三年前这里数千人丧命于此，曾经还是血的海洋。
…………………………
用过了盛大的宴席，欣赏了唯美的歌舞，青璇总算领略到了苗家人的风情，这一顿饭只有亲热的欢迎和接风，并没有说别的，囚此一片融洽。
用了不少酒水，希泽阿叔和布依老爹有些上头，等宴席后便回去了，诸人散去后，林晚荣等人才将依莲留下，一起说了说话顺便问些事。
“小阿妹，这一年来可好？”
“好，当然好……”依莲膘了一眼一边的青璇，然后低声对林晚荣道：“阿林哥，依莲想死你了。”
青璇嗔笑道：“小妮子说话我可听见了。”
侬莲呀了一声，小脸通红道：“丢死人了。”
“早晚都是自家姐姝的人，在这的都是自己姐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青璇笑道：“就是还要辛苦你几年，妹妹受委屈了。”
“多谢太后，依莲没事，只要阿林哥身体好，每天开心，依莲做什么都愿意。”
“还叫太后？”
依莲小脸又红了几分，低声叫道：“多谢姐姐……”
安碧如在一边娇笑道：“青璇，依莲这丫头害羞，可别取笑她了。”
“是是是，咱们这些姐妹，就算脸皮薄的那几个，和林郎呆久了都成了没羞没臊的，林郎你说是吗？”
“啊，这个，对了，小阿妹，那个黑苗头人是怎么回事？”林晚荣赶忙岔开话题，惹来了几个女子的欢笑。
“你是说曼莎妹妹啊。她不是说了么？她的父亲之前去世了，按照黑苗的传统大头人过世先由二头人暂代，等下次选举出新的头人再行交接，如果没有二头人则先由头入的子女按照年纪暂代头人职责。”
林晚荣奇怪遒：“苗家人鲜少有华家姓，你说这女子名叫苏曼莎，莫非父母其一是华家人？”
“阿林哥真聪明，这蔓莎妹妹的身世可算唏嘘呢！”依莲叹道：“她的父亲乃是华家人，母亲是黑苗人。这聂元清伏法之前，华苗两家矛盾实在深重，而曼莎妹妹的父亲，当时有个弟弟正在叙州军中任职。因此曼莎妹妹的外祖父一怒之下，就将曼莎妹妹父亲的腿打断了，然后将他赶出了苗塞，并且命令自己的儿不许再去找他。”
“可真狠心啊……”奕锋叹道。
安碧如叹了口气道：“依莲说的不错，那个时候华苗家通婚，华家人瞧不起苗家女，因此也会瞧不起娶了亩家女的华家郎。”
依莲嗯了一声继续道：“曼莎妹妹的父亲却也不是坏人，当初在苗塞的时候，一直帮乡亲们干农活，教他们一些生活技能。他被赶走后，不少乡亲颇为惋惜，还说曼莎妹妹的外祖父不通人情。其实后来才知道，外祖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当时扎果扎龙两兄弟已经勾结聂元清，当他们知道曼莎妹妹的父亲有个弟弟在叙州步骑营内做百户，便有意图拉拢他们全家。那件事后，曼莎妹妹的外祖父和母亲被扎果兄弟排除异己给杀死了。”
“这对狗日的兄弟！真可恨！那这丫头是怎么脱险的？”林晚荣怒呸了一声道。
“她告诉我，扎果兄弟行凶那天，她和其他孩子在玩耍，大祸降临前有曾经受惠于曼莎妹妹父亲的一家人将她藏了起来然后连夜送下了孔雀坞，并交到了她父亲身边。”
“那她脸上的疤……”
说到伤疤，依莲叹了口气遵：“是三年前五莲峰之战时被大华步骑营的飞箭射伤的，若不是这伤疤，妹妹必然是苗疆最美的女子之一。”
兵祸兵祸，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林晚荣怒拍了一下桌子骂道：“都是孽障！妈的！”
青璇安抚了一下林晚荣道：“林郎莫怒，且听依莲妹妹继续说。”
“对，那她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回來的？聂元清伏法以后？这么多年，我每年都来苗寨。可我怎么不知道她父亲做了黑苗的头人？”林晚荣疑问道。
“说来也可怜，聂元清死后，她父亲回到山寨，在收拾岳父和妻子遗物时找到了晏莎祖父留下的一封信，里面说了当年将他赶走也是为了保护他，本来将孩子找机会送下山，可一責沿有机会，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离开孔雀坞，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曼莎妹女木三年前随着同寨的兄长姐姐们来五莲峰参加花山节，却没想到遭遇了兵祸，那一战后黑苗长老一空，年底依莲再去孔雀坞后方才认识了她和她的父亲。阿林哥你之所以不认识他，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孔雀坞吧。不仅你不太认识，就连圣姑姐姐恐怕也不认识。”
安碧如也点了点头遁：“不错，我也是今年来才知道这个小咪猜。”
“他是怎么死的？”林晚荣追问道。
“当初被打断了腿赶了出来，他在山脚昏迷了好几天，总算被路过的樵夫救了起来。差点死去。后来苏醒也发现感染了非常严重的肺痨，早些时候没挨过去，病死在了家中。”
众人听罢不禁一叹。宁仙子道：“也是个可怜人，都是利益的牺牲品。这叫苏曼莎的姑娘，原本可以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却没想到遭到如此多的坎坷，实在可惜。”
说到这，依莲似乎眼中放光，她走到宁仙子面前问道：“圣姑姐姐，宁姐姐，依莲一直想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灵药可以将她脸上的疤痕消去？”
安碧如娇嗔道：“你这小妮子，姐姐在的时候不问，等师姐来了才问，莫非是觉得姐姐医术不够师姐的高明？”
“不是不是，只是依莲也通晓几分医术，可曾试过几次，没什么成效。”
“去腐消肌到也不是难事，不过还得看情况而定。”宁仙子道。
“曼莎妹妹如今也是苗乡有名的黑孔雀，只是每日以黑纱遮面，她也不快乐，所以依莲想劳烦两位姐姐想想办法，看看能否替她消除那道疤……”
“那等会我们随你去看看吧。”安碧如嗯了一声道：“一切先看看再说，此次南下倒是帶了些药，若是不够还得去采。”
“那依莲现在就去找曼莎妹妹。”
偏厅，走廊之上。青璇带着奕铎随着苗乡的几个长老到寨中转转，顺便看看如今苗乡完全的风貌，而林晚荣则跟着仙坊双姝前去药房准备给那个叫苏曼莎的姑娘看看脸上的疤。
“师妹．你可知道青璇在派人跟着你？”
“当然知道，若还在江湖，青璇这可叫大不敬啊，你这做师傅的也不知道管一管？”安碧如打趣着笑道。
“今日在凤驾上，青璇和找说了实话，这具体情况三言两语倒也说不清，不过看她那神情，以乎暂时只对墨姑小姐和小贼的关系起疑，只不过她派出的是东岳门的探子，只怕时间越久，这探到的情报越多。”
“东岳门，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么？”安碧如奇道。
“仙子姐姐，师傅姐姐，这东岳门是什么？”林晚荣疑问道。
“东岳门是当年江湖上情报搜集能力最厉害的江湖帮派，这个以后再细说。”宁仙子道：“当初奕铎妹妹进门前后，青璇给了小贼你一些下马威，让你有任何事不要瞒着，如今看来她知道墨姑小姐的情况不过早晚的事，小贼，你觉得该怎么办？”
“这个我有数了，有的事不仅她不能知道，仙儿也不能知道。”林晚荣似乎有了主意」，“我晚些找眚璇谈谈。”
“你若能说得好，那便最好，安稳了数年，若再起波澜恐怕不
好收拾……”宁仙字沉声道。
林晚荣点了点头。
那药房內，依蓬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对着坐在那的苏曼莎道：“他们来了，妹妹莫怕。”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了一白一清两个女子，黑睑男人随着两人而入，打量了一下这新的药房，不禁感叹道：“小阿妹，这新药房可真大，去年来还没有呢。”
“阿林哥，苗家人多了，自然采草药的农户也就多，往返五莲峰和筠连县的药商也就更多了。”依莲笑道。
宁仙子和安碧如来到那苏曼莎的面前，安碧如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戴黑纱的女子，娇嗔了一下道：“不摘面纱也感觉得到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师姐，你说是吧？”
宁仙子问道：“这位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十七岁……”苏曼莎这姑娘声音有些轻微，看起来还是有些怕生。
“花样年华……介意我门看看么？”宁仙子叹道。
苏曼莎看了一眼依莲，眼神里充满了犹豫，依莲则安慰道：“不要怕，她是圣姑姐姐的师姐，当年五莲峰之战我们可都是肃清叛军的英雄。”
一听到当年的五莲峰之战，苏曼莎眼睛便通红起来，看来脸上的这道疤是她心上的一道坎。
“别怕……”
“小咪猜别怕，师傅姐姐和仙子姐姐医术高明，再说林某人也见过姑娘尊榮，一定能治得好。”
在依莲和众人的鼓励下，她将面纱取下，露出了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疤。宁仙子细瞧了瞧，皱了皱眉道：“小贼，当时的援军用的箭上是否有毒？”
“一般军队配箭，擦毒或者沾火都得是特殊情况才会这么做，那日一战我军必然碾压，成大哥和张大哥没必要配毒箭啊。”林晚荣一听，马上走了过来。他仔细凑近看了一眼那道疤，却不小心居然把这姑娘给吓了一跳。
“嘿，你这丫头……”林晚荣轻呸道：“我又没碰你，你害怕个什衣……”
“阿林哥你就不会温柔点，曼莎妹妹本就怕生……”依莲忙安抚道。
“好吧，好吧，算我不对，我只是看看这伤……”林晚荣再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的确像是有毒的锋刃划过了脸。”
林晚荣也是行军打仗的大元帅，这伤一清二楚，显然有毒。
“不对啊，当时乡亲们都在往山下跑，我们攻打的路线是逆向包围的，怎么会有箭射向人群？姑娘你别怕．我问你，这伤真的是我大华步骑营的箭伤的？”林晚荣压了压嗓门，省的又吓到这丫头。
苏曼莎点了点头，然后眼神又犹豫了一下道：“我，我好像，当时人群很慌乱，都在往外跑，我被入撞倒了，身边的乡亲们有的被杀死了，有的被后面慌乱的人群撞倒踩死。我好像，我好像是被飞过的飞箭伤了，接着就昏死了过去。”
林晚荣眉头紧锁，来回踱步起来，似乎在回亿着当时的情况。
“阿林哥．怎么了？”
“师傅姐姐仙子姐姐，当时我们是在议事厅吊脚楼处，仙儿带来的步骑营是从侧后方迂回包围的，按道理这箭都是朝着吊脚楼下的阶梯方向射了才是，怎么会射到了人群里？”
安碧如点了点头道：“小弟弟说的是，当初黑苗作乱并没有配强弓硬驽．这里面有蹊跷。”
“不对，你们看。”宁仙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这并不是箭伤的痕迹，更像是别的什么利器。这疤痕的方向并不是由上而下，反而是由下而上。在乱军之中飞来的箭无论怎么射都不可能造成这种从下而上的伤。师妹，你通晓暗器，能看得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么？”
安碧如凑近看了看，徽微摇了摇头道：“不仅是暗器．即便是很薄酌短刃，也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那两位姐姐，这个疤痕能消么？”依莲疑问道。
“这伤口看起来细长，实则效深，愚姐和师妹如今最多只能将疤上的腐肉消去，要想完全恢复恐怕不行……”宁仙子叹了口气道。
“啊……”依莲失望地啊了一声，轻轻搂住了已经流泪的苏曼莎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如果消除了腐皮，那依旧很明显么？”
宁仙子叹了口气道：“是的，虽然不知道这伤是怎么弄的，但是我确定，伤了你的人是想要你的性命，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要了你的命，这脸上的伤更像是误伤。”
苏曼莎微徽徭了摇头，将面纱重新戴好，擦干了眼泪道：“曼莎谢过两位姐姐了，既然已经无望，曼莎也不勉强逆天而行。至于是如何造成这伤的，曼莎也不想追究了。谢谢依莲姐姐……”
“慢着，有个人倒是可以……”安碧如娇声道：“此入疗伤治病恐怕天下无人敢与之匹敌。”
宁仙子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她了。”
一边沉默许久的林晚荣终于打开了话匣道：“小姑娘，这疤能治，你放心，只要我们找到了那个人，就一定能帮你治好。对了小阿妹，何时重选黑苗头人？”
依莲算了算时间道：“三日之后，依莲便和希泽阿叔去孔雀坞。”
“苏小姐，找问你个问題，你最近又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林晚荣正色问道。
“奇怪的事……好像没有，这几天我一直在川中各地云游，也就比王爷您早回五莲峰一个时辰而已。”
“你的闺房在哪，能否带我们去看看？”
“小贼，姑娘家的闺房哪能说进就进？”宁仙子马上打断了林晚荣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她房中的茶水内被人下了毒。”林晚荣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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