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往事纠葛
“叔,来喝茶,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好好,怎么不好。我为先皇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呆在这侯府之中,偶尔替苏大人出点主意,平日休养浇花,好不自在,你就不用担心我了。”魏大叔笑呵呵地将茶杯接了过去。
林晚荣长叹了一声道:“被您在金陵救起以后,这么些年物是人非,皇帝老丈人走了,帝师也走了,五石先生也……哎,如今李泰老将军也老了,徐、洛两位老丈人白发也越来越多,还有大叔你……”
“傻小子,谁能抵得过时间,时候到了,该走就得走的。”魏大叔字里行间已将生死看得很淡。
说来也是如此,替先皇办了几十年的事,出生入死,当年与自己打过交道的人,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活在世上的屈指可教。
看他那满足的神情,林晚荣便明白自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自豪的遗产。
见说话气氛格外凝重,魏大叔便轻咳两声转开了话题。晚荣啊,我问你,这次与你来昆明的,有两个新面孔,对也不对?”
林晚荣一想,这说的不就是探子小妞和苏曼莎嘛。
“对对,苏曼莎那小姑娘你是知道的,至于那个探子小妞,她叫陆摘星,本名叫陆妙竹,乃是东岳门的后人,如今掌管着东岳门给青璇办事,还是青璇的徒弟。”
“东岳门,东岳门……”魏大叔沉吟了几遍,不禁一叹:“都几十年了,想当年诚王下手的时候何其凶狠,这姑娘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只是可惜东岳门了。”
“我们等于帮了探子小妞报了灭门之仇,只是这其中的事,她只说了一点点,大叔你在皇帝老丈人身边办事,可知道些始末?”
魏大叔叹了口气,似乎往事剌痛了他早已处变不惊数十年的内心,脸上慢慢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
“说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初诚王一心想要东岳门归他所用,用来搜寻先帝手下几位大臣的把柄,企图加以利用。”魏大叔说到一半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可他不知,那个时候先帝也想请东岳门的陆门主帮忙。有件事恐怕你
不知道,这陆清老门主和帝师顾顺章还是好友,当年帝师亲自充当说客,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动陆门主。”
说着,魏大叔站了起来,凭着感觉走到了一边的窗边。“当年的东岳门,人才济济,陆家四公子,江湖上各个名声显赫,尤其这陆摘星的父亲陆逸云,更是其中翘楚。剑仙凌燕,白影如烟,不论是人品武功还是外貌,他是那个时候最富盛名的江湖中人之一。而他的夫人周畅那就更为了得了,不仅美貌过人,而且身法奇特,流月双刀名满江南,引无数男子倾倒。只可惜啊,两人虽然盛名如斯,可终究敌不过阴谋诡计。”
“你是说诚王那次暗算型?”
魏大叔点了点头道:“彼时先帝已经探到消息,说诚王会对东岳门不利,可当初玉德仙坊宗主玄睿居士带人赶到时,东岳门已经付之一炬,她救下了东岳门四公子陆逸风和陆逸云的女儿陆摘星以及残存的几受重伤的东岳门门人。可伶东岳门百余口人,被下了蒙汗药后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女眷无一逃过那些贼人的侮辱,那周畅便是如此才自刎的。至于陆逸云,即便中了药,那些死士依然无法近身。于是那些刺杀的人便改用乱箭攻击,他最终力乏身中数十箭而死。”
林晚荣怒着一拍桌子道;“畜生,当年蘑菇姐姐的皇杳山庄也是遭到如此对待,天底下不管是何种贼入,都是这般残忍不讲人道!”
“人道?!”魏大叔苦笑道:“晚荣啊,身处朝堂多年,你还没有明白这人世间的人道,不过是权力和胜利留下的附属品,赢了,这人道的取舍主动权便在自己,败了,你明白的。”
林晚荣没有说话,如今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那探子小妞这般不喜欢说话了,她从来没有详细说过自己父母的死困,既然魏大叔都知道,那她不可能不知。与其说她的沉默是因为规矩,不如说任何人目睹了这样的一切,性格都会大变。
如今的他,越来越理解四年前乃至数十年前的墨姑,世间善恶,不过一个对比,它的分界线模糊不清,也极其脆弱,一个重大的变故便能将一切毁灭殆尽。
“这路炎铁骑,你可知道些别的了?”
林晚荣摇了摇头道:“没有,只知道这领头人叫陆寻,而探子小妞说过她怀疑当年东岳门有内奸,这个內奸就是她的二叔陆逸巡。另外东岳门的沥荣宝剑在变故后下落不明,传说曾有人看到过那踏炎铁骑的头人,腰间佩戴的宝剑极像那柄丢失的宝剑。”
魏大叔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知道很多了。”
“魏大叔,这事你怎么看?”
“哦?你有了主意便行,这世间有许多事是我们做不到但是你能够做到的记住这个,不要忘记。”魏大叔笑道。
林晚荣白了一眼大叔道:“大叔你这就太高看我了,当年大理之战我可也差点为国捐躯啊!”
“但是你用个人魅力征服了顾一墨啊,若没有她和赵碧梧双剑合璧,你当然已经死了,这也是别人办不到但是只有你能办到的事。”
这么说來,倒也没啥问题,这人格魅力啥的,老子来了这世界倒是没怕过谁。
“不过,我多嘴问一句,你这屋内娇妻满堂,那顾一墨……”
“啊,这个事,青璇和蘑菇蛆俎在武定县面谈过了,只是蘑菇姐姐心意已决不愿意回京,而且与青璇对话并不热络,心中似乎还有保留吧。”
“这也正常,这顾一墨终究不适合做那深宮后院或是侯府内宫的女子。”魏大叔笑道:“只是这新带来的两个女子,你莫不是……”
林晚荣一开始没有完全理会这其中的意思,可回过神来马上摆了摆手道:“大叔你误会了,那俩姑娘和我没一点关系。”
魏大叔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别不信啊,和那探子小妞说话太费力气了,问十句都不见得回一句。那个苏曼莎姑娘,是黑苗的新头人,前不久才当选的。”林晚荣赶忙解释道。
“你这孩子,不是便不是,解释多了可容易让入误会。且去休息吧,我准备休息会。”魏大叔笑着说道。
“那好,我也去收拾一下东西了。”林晚荣说着抱了抱拳,恭敬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青璇正在为自己收拾包袱,可他一进门还没说话便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封信。
“这是谁写的信?”
“不知,青璇没有拆开看,发现的时候和这个玉佩一起放在了你的包袱内。”青璇说着将一枚玉佩亮了出来。
这玉佩不是别的,正是那天晚上元烈丢给墨姑的玉佩。
“这不是蘑菇姐姐当年手下的玉佩么。”说着林晚荣将信拆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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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咪多
请原谅姐姐不能随你南去,无悔和忆林不能没人照顾。孙琰之事牵绊我心,如今将玉佩给你,再配以金蛇剑,若能找到她一定要将她带离噬龙殿。
墨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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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姑在信上怎么说?”
林晚荣皱了皱眉道:“她那个手下,四年前以为已经死在风城,没想到现在在元烈手里,蘑菇姐姐说如果可以将她救出来,这玉佩是那个女子的。”
青璇点了点头,想来无量风城被玉王爷报复而毁灭,如今剩下的不过只是墨姑本人和这个玉佩的主人了,看能解决麻烦的同时救下一个故人倒也成人之美。
但是看了一眼有些沉默的林晚荣,青璇便贴心地问道:“林郎怎么了?莫非刚才和魏总管说话提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
“没有,就是听他补充了东岳门被灭之事,没想到探子小妞和蘑菇姐姐命运不尽相同啊。”林晚荣叹了口气道。
青璇挽住他的胳膊,柔声道:“若非她当初坚持,论这年纪青璇倒也不便收她为徒,青璇念她命苦,便心软答应了,只是苦了她,这么些年只求找到真相,花样年华,没有寻得如意郎君过上平凡女子的生活。”
说到这个事,林晚荣便想到刚才魏大叔的问題,不由脸上冒出几分尴尬的神情。“等一切了当以后,再给她寻一个好人家不就行了。”
“青璇也正有此意,林郎你觉得李武陵如何?”
“小李子?小李子才多大?就李老将军那个性,估计不会同意接受探子小妞的,没记错探子小妞也二十有八了吧?”林晚荣笑道:“这小李子可不像我,啥都通吃。”
“尽说胡话。”青璇嗔笑道:“放眼朝内,青璇也寻不到合适的人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肚子饿了,等会多吃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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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第一个夜晚,苏郅尽到了地主之谊,特地命侯府内的厨子给青璇等人做了上好的美味用以款待。
离开武定后,虽然是太后出巡,可路上尽可能减少对百姓们的打扰,衣食住行基本都在营中解决,这大鱼大肉算是有几天没有尝个够了。
宴席间,歌舞升平,几位云南的官吏相继走出列向林晚荣和青璇敬酒,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可酒过三巡,林晚荣便发现了异样。这众人皆在座位,就连还蒙着面纱不方便正常进食的苏曼莎也在,唯独陆摘星不见踪影。
林晚荣心中思忖了几分,便对着旁边的青璇道:“我离开一下,等会就回来。”
青璇嗯了一声,林晚荣便起身离席了,出门的时候还和几位大人打了声招呼。
雨水早就停了,入了夜,乌云散开,月亮也露出了半张脸来,空气愈发清新,林晚荣酒足饭饱,深深地吐了口气。
这侯府内外,卫兵的布置和四年前吴侯爷在时一样,想来如今已经全部由李茂将军接管了。
他问了问前面一个站岗的卫兵道:“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长得挺漂亮,不久之前从宴厅内离开。”
那卫兵想了想,马上便知道了林晚荣说的是谁:“稟元帅,往那边池塘去了。”
林晚荣嗯了一声,拍了拍这士兵的肩膀,像老干部一般慢慢悠悠朝着池塘走去。那名叫“风生水起”的水车,依旧在那,四年过去了,上面难免多了几分陈旧。
那女子独自一人坐在池边的石头上,望着水面上月亮的倒影发呆着。
“怎么,一个人在这看水就能看泡了?”
林晚荣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吓到陆摘星,也难怪,作为东岳门的门主,这耳鼻眼的功力自然不会逊色于她们招牌的轻功,区区动静自然不在话下。
她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说话。
林晚荣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水中月丢去,那溅起的水花和微微蕩漾起的水波,招来了陆摘星一个白眼。
“拢人兴致!”陆摘星冷哼了一声,起身便要走。
可林晚荣却在旁边的石头坐下了。“你看我是有多不顺眼?”
“不敢,如果没有什么事,摘星就下去了。”
“东岳门那事,你没有说的,魏大叔都跟我说了。”
陆摘星刚迈出步子,下一步脚便一晃,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越发暗淡。
“我和你也没什么话可说,不过有一句话倒是可以作为建议和忠告送给你。”
陆摘星侧过头看着他,这人虽然记载里玩世不恭,但是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事前事后看都是有道理的。
“人生在世如果只为了报仇活着,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你懂什么?”陆摘星冷笑了一声道:“你的确是拯救了大华的英雄,可有的事你不亲历如何切身体会?”
林晚荣大笑了几声道:“不要自以为是,我的经历,有的东西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理解。这家国情仇,我哪一样没有切身体验过?这仇,呵,于公,替苗寨百姓清除贪富污吏为捐躯将士反戈复仇,于私,当年我那芷儿险些被屋內那苏慕白炸死在船上,你不可能不知。”
陆摘星沉声道:“每个人都不一样。”
“每个人是不一样,不过我有一个问題,你活到现在是报仇的念想一直在支撑着你,为了报仇你甚至同意拜比你年纪大的青璇为师。可如果有一天你报了仇,你又会为了什么而活?”
“那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你长得这么漂亮,一辈子若只为仇怨活着,暴殄天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喽。对了,回去吃点东西,饿死了可就没机会报仇了。”
反正和这丫头说多了也是费劲,不如自己先撤,留那丫头一个在门山边呆立。
正当他要往大厅走时,身边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元帅倒是好雅兴啊。”
“元烈!”
林晚荣一回头,只见一个穿着侯府卫兵盔甲的男子朝着自己慢慢走来,四下里离自己最近的卫兵少说有数十步远。
他眉头微微一皱,倒十分佩服这元烈的本事,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混进了侯府之中。
“林元帅真是好兴致,还有工夫和别的女子聊些人生心得。”
林晚荣冷哼了一声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怕是阴险小人才做的出吧。”
“我元烈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不人不鬼在这世间活着呢?”元烈笑道:“林元帅别担心,如今只有我一人,总算可以和你一对一谈些正事了。”
林晚荣冷笑了一下,这小子有求于我,自然不敢大庭广众对自己不利。于是他慢慢走到元烈的面前说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答应帮你解决陆寻?”
“因为你担心他的毒尸计划,不是么?”元烈一针见血道。
林晚荣笑着点了点头道:“在这之前,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问清楚了再谈也不迟。”
“有陆摘星在身边,林元帅还有不知道的事?元帅尽管问,元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元烈看了一眼远处的池边,那陆摘星又坐回到了石头上。
“这陆寻,到底是不是当年东岳门的二公子陆逸巡?”
“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从这名字里,便能窥探出几分了。”元烈笑道:“不错,他就是那个陆逸巡。”
看来探子小妞当初以为的,竟是真的。“他为什么背叛东岳门转而帮诚王吃里扒外?”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他,并不知道他所想的一切。不过据我所知,这和那女子的娘亲有关。”
“探子小妞的娘亲?”林晚荣眉头一紧,似乎有了一个猜想,莫非和苏曼莎父辈的恩怨差不多?
元烈点了点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陆寻是个人物,只可惜年纪大了想法变得固执,有的局势他早已分辨不清了。”
“第二件事,蘑菇姐姐身边的孙琰,当年在无量风城为什么没死?”
“谁告诉你毒尸攻破风城的时候她在风城里了?”元烈大笑道:“这墨姑识人还是差一些,当年看错了薛玉弦,后来又看错了孙琰。”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林元帅是聪明人,上次面时我便说了这个女人如今活得好好的,你说她会是什么人?”
“她是,她是风城的叛徒?”
“她是薛玉弦的人,当年你被抓上风城,没多久玉王爷就到了。玉王爷担心墨姑心慈手软不敢杀你,便想亲自要了你的命然后进军大理,没想到你被墨姑一脚踢下了悬崖,真是命运。而后毒尸轻而易举从山下密道玫上风城,这里面的东西莫非林元帅还想不明白?”
“既然她是玉王爷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在你们那?”
“我想林元帅你早就知道这毒尸之中关于千日醉兰的事,这千日醉兰如今只有我们踏炎铁骑有,这玉王爷不过是我们射盟友,而这个孙琰,一直以来便有着两个身份。”
“风城里的奸细,还有你们和玉王爷之间的桥梁?”
“然也。”
林晚荣脸上露出了几分怒容,这蘑菇姐姐心心念念想要救的人,竟然是奸细?正思量着,忽然四周狂风大作,阵阵杀气排山倒海而来。
元烈倒是吃了一惊,稍稍退了两步,顶着风笑道:“看来顾城主还是心念林元帅啊,嘴上说不来,却还是暗中跟着。”
林晚荣听了一惊,刚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黑袍女子从天而降,如闪电一般直接出现在了元烈∵的面前,她伸出利爪直接锁住了他的喉咙,顿时园中大乱。
风势稍定,周围狼狈的卫兵缓过神来,便看到院子正中央有个厉不明的女子真抓着一个卫兵,瞬间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数十人。
“蘑菇姐姐……”
“你说清楚,孙琰真的是你们的人?”多年来,墨姑从未有过如此杀气,她只要再多用半分力,这元烈便将横尸当场。
虽然被锁住喉咙脸上露出一阵涨红,可元烈的表情却一点不担心。
“蘑菇姐姐,不能杀他!”林晚荣赶忙上前道。
“快说!”
“难道,难道城主,城主你就没有怀疑过你的风城,有,有奸细么?”元烈说罢露出了一阵狡黠的笑容。
“蘑菇姐姐,不能杀他!”
四面八方的士兵围了上来,顿时府內大乱,就连宴厅内的青璇等人也被惊动了,不过片刻的功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院子周围,持着武器的士兵已经超过两百人。
“是墨姑小姐……”
青璇盯着中心的局势,聪明如她马上就知道那个被擒下的就是元烈。她在诸人的护送下,来到了院子中央,不一会四周的屋顶上出现了数十弓弩手,所有人的箭头齐齐对准了墨姑。
“都住手,这女子并非贼人。”青璇沉声道。
李茂自然是认得这墨姑的,虽然填南侯兄弟被她害死,可大理之战也是她力挽狂澜,这一来一去,倒也算不得有仇,只是当年便听说她已经死了,如今虽然眼睛那戴着一方眼罩,可明明白白就是她本人!
墨姑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暴怒,将手缓缓松开。元烈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没有站定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发出猛烈的剧咳。
“将此人先行拿下。”青璇指了指地上的元烈道。
李茂抱拳遺:“是。”
军士们上前将元烈五花大绑,直接押往侯府的地牢中,可前前后后,林晚荣便觉得颇为奇怪,却一时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蘑菇姐姐,你怎么来了,孩子们安排好了么?”
墨姑有些发愣,没有反应过来。
“蘑菇姐姐!”
“啊,小咪多,没事,孩子们我已经安排好……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一边的青璇道:“此处人多,还是进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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