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踏炎铁骑
这些被活捉收押的鹘田心腹,除了先前提审过的越山外,还有五人。林晚荣叫上了宁仙子和安碧如便赶到了孔雀坞內的议事大厅,稍晚些,苏曼莎拽着陆摘星也到了,大厅内外卫兵愁立,对于这五人而言,如同龙潭虎穴一般。
林晚荣半驼着背在五人面前来回踱步了一番,这五人长相甚为普通,看不出哪个像是头目。然而这几人的穿着却不同于其他黑苗的壮丁,和越山一样,穿的是较好的布料所作的衣服。
他想了想便开口问道:“你们都是鹘田亲信吧?平时都替他做些什么勾当?”
其中一人,身材稍微强壮一些,其他四人都将眼角的余光投在他身上,看起来应该是这五人中的大哥。
“你,就是你,你说。”林晚荣指了指这个人道。
“元帅明察,我们只是给鹘田跑跑腿办点杂事而已。”那人颤颤巍巍地回复道。
“放屁,你们自己低头看看自己的行头,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办杂事的跑腿?”林晚荣大怒道。
一边的苹鹤阿叔怒哼道:“禀林元帅,这人名叫察参,之前一直是他们几个派人在老朽家附近活动,时不时进老朽家恐吓,有时候还暗中欺负寨中之人,可谓无恶不作,乡亲们每次去找鹆田告状。鹘田都装模作样呵斥他一番。事后又不了了之。”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林晚荣冷声问道,那神情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刀将五人首级梟去。
“元帅饶命啊。小的几个乃是寨中结义的五兄弟,受了鹌田的恩惠替他做些缺德的勾当,可小的可没有犯杀人的事啊……”这小子见状赶忙求起了饶。
“不杀人你就以为没事了吗?你们五人跟了鹊田几年了?”
“已有八年,小的是最早跟着鹘田的,过了两年后才将四个兄弟引来一起替鹘田办事……”
“鹘因一直外派行刺苏蔓莎的杀手,可是寨中之人?”
“不是,不是,哦,不,不全是……”这察参话说一半马上想起了什么。
“到底是不是,你他妈给老子想清楚再说话!”林晚荣勃然大怒,抄出怀中金刀直接将刀插入了手边的桌子上,满屋子都惊了一道。
“有时候是,有时候好像是叫的外人去办的。”
“外人,你知道这外人杀手的来历么?”林晚荣哼问道。
“不知,不过有一次鹘团带了我们几个兄弟下了山,在山脚那个破庙附近见了一个人。只是鹘田为人谨慎,只一人进了庙中商谈,我们几个兄弟都在门外候着。后来他们经常在那破庙中会面,均是深夜。”
“这人相貌你看清了没?”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睑,而且还是深夜。只不过看鹘田对那人的态度分外客气。”察参皱了皱眉,继续禀报道:“不过,小的记得很清楚,那人有一次经过小的面前,正好掀起了几分斗篷。那胸前有面像护心镜一样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是挂饰还是衣服上的东西。”
林晚荣沉吟道:“护心镜?”
正当他要发问时,一边的陆摘星忽然站出来惊问道:“你说有面护心镜一样的东西?可是暗金色,上面画着图案?”
“图案……对对对,看不太清,有点像展翅的乌,又有点不像……”
陆摘星一听,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举止和神情也都变得惶恐。她微徽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敢相信。
“怎么?你知道那人的来历?”林晚荣疑问道。
陆摘星点了点头,又追问道:“那那人可佩带过什么兵刃?你还记得多少那人的摸样?”
“没有带兵器,正脸瞧不清。不过身高并不高,大约和鹘田差不多。”
林晚荣和陆摘星皱了皱眉,这鹘田个子并不高大,放在现代不过一米七左右而已,陆摘星微微摇了摇头道:“看来不是,不过……”
“到底怎么了?”林晚荣已经快拿这个说话能急死人的女子没办法了:“你能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么?”
“元帅恕罪。摘星以为他就是那踏炎将军,也就是……也就可能是我的二叔……”
“ 踏炎將军?”屋内诸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一边安碧如的表情却不同。
她慢慢走到陆摘星面前,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传闻中的踏炎铁骑?”
“师傅姐姐你也知道?”
“这本是江湖中被认为荒诞无稽的一个传闻,小弟弟你如何知道的?”
刚才这丫头找我帮个忙,里面就提到了这个踏炎铁骑,只不过她说这军队本来效忠于诚王,我也奇怪诚王当时局面急转直下,他们为何没有出现援助自己的主子。”林晚荣摇了摇头道:“她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可能还和东岳门破灭也有关联,不过话说回来,师傅姐姐你知道多少?”
“姐姐当年和陆坎离组建白莲教时,你可还记得诚王提供军粮钱财,还派专人来帮助我们训练兵士?”安碧如娇声讲述道:“彼时姐姐谨慎,担心其中有咋,便曾试探过诚王,诚王却说那些人的来历提不得。该让我们知道时,必然会让我们知道。白莲被你攻灭之前,陆坎离曾隐晦地提到过,他说无意间曾听到诚王和顾秉言的交谈,得知那批前来协助训练的人乃是传闻中的踏炎铁骑。正是由这些人的帮勛,白莲短短几个月战斗力便大幅增强。不久这些人便消失无踪,姐姐曾查访过,却查无音讯。”
说着她叹了口气道:“这踏炎铁骑就如同传说的故事一般,当年还有几人知晓,如今全当做不存在的笑话而已,姐姐查访无门,便不得不相信那是陆坎离听错了。陆姑娘。你是从何得知那人可能是踏炎铁骑的?”
“摘星一直派人在探查关于踏炎铁骑的一切,曾有一次寻得过一具腐朽多年的尸首,那尸首的腰牌正面姓名已经被磨平。可背面却刻着踏炎二字。那尸首彼时便是如这人禀报那般穿着一身特别的衣服,软甲之上于正心口有一护心镜模样的暗金色圆形图案,在圆形内则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黑色战马扬起前蹄的摸样。”
“对对对,姑娘这么一说小的记起来了,的确是扬起前蹄的战马!”似乎点醒了当年的记忆,察参马上惊叫道。
顿时,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鹘田居然和传闻中几乎等同于不存在的踏炎铁骑还扯上了关系?
林晚荣咬了咬牙道:“我总算明自你为什么当时在山洞里跟我说那儿是黑苗的最大隐患了。”
安碧如娇叹了一口气道:“当初传闻这踏炎铁骑劫掠世间奇宝。神出鬼没,可日行数百里,奔袭于旷野之中,至今未尝一败。但凡现世,必起祸端,小弟弟,你有何想法?”
“鹘田牵扯了许多事,不仅和缅甸人有不明不白的联系,还有这什么踏炎铁骑。太多的谜团在我脑子里了,他们当年不去京城营救诚王,而是选择隐匿在无量风城,镇南侯退兵后他们就消失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量风城?”宁仙子等人齐声问道。
“这个晚些告诉你们吧。”林晚荣皱眉道:“察参,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有,有……小的两个月前替鹘田跑过一次腿,是去南疆普洱的,名义上是采茶,实际上还让小的将一封信留在了普洱的一间客栈内。”察参继续说道:“之前也有几位兄弟去普洱采茶,兴许也是送了信。小的好奇,便留在那客栈附近暗中观察,发现了那个取信的人。”
“哦?快说,是什么人?”
“不认识,不过神色匆匆,个头不高,看起来也不像那边的乡亲。倒是有一点,那人左手背和脖子右边,各有一条明显的疤,两只眼睛也不是一样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小的怕惹禍上身,趁着没陂发现,立刻匆忙离开了。”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来人,押下去吧,别给饿死了。”
“元帅您是不杀小的们了吗?”察参赶悄可道。
“老子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们了?难不成你们等急了?来人!”
“不,不,不,小的嘴笨,请元帅见凉,小的一定在牢里反省自己!”这察参一看就是溜须拍马之徒,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会说话,难怪鹘田会将他收作亲信。
等着军士们将五个人押走,诸人便围了过来,虽耒开口,林晚荣却已知道他们想问这踏炎铁骑的事。
“还是你说吧,我脑子乱,要捋捋。”林晚荣对着陆摘皇道。
不过陆摘星并没开口,而是轻咬着嘴唇,似乎有点为难。
“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命令你说,就把刚才小溪边说的告诉他们吧。”林晚荣自诩怜香惜玉,可现在真的有种冲动将这小妞给扔出去,也不知道青璇平时怎么教的。
听林晚荣这般命令自己,陆摘星便将之前说的和诸位说了一遍,这又提到伤心之事,她眼眶再度红润。
听她说完,宁仙子忍不住叹道:“树大招风,诚王心狠手辣,只是可伶东岳门了。”
一边的依莲问道:“阿林哥,你此番南下不是正要去找墨姑小姐么?她曾是无量风城的城主,说不准知道这踏炎铁骑之事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蘑菇姐姐在南疆也算叱咤风云,许多事知道的都会比咱们多,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等入了南疆再说。”林晚荣将插入桌子的金刀收回,叹了口气道:“本来只是南下寻人探亲,可没想到……这踏炎铁骑在南疆活动,势必有所图,师傅姐姐刚才说了这支部队劫掠世间珍宝,神出鬼没,一旦出现就会出事。所以这探子小妞猜測的我觉得八九成为真,就是他们已经和缅甸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只是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咱们还不知道罢了。”
说着,他抬头问陆摘星道:“东岳门现在探子是如何分布的?”
片刻沉默之后,林晚荣抓着自己头发咆哮道:“难不成现在你还让我等青璇来问她吗?”
“太后说了,这事只有她来了才能说,请元帅见凉。”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林晚荣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来没这么郁闷过,就好像被蒙看眼睛扇了十几个耳光那般憋屈。
宁仙子心中轻笑了一声道:“小贼你就先耐下性子等个两天,算着时间青璇也快到了。”
林晚荣看了一眼陆摘星,无奈地搖了摇头,得亏这小妞不是自己老婆,不然恨不得拿脑袋去撞墙,以后谁娶了她可算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待诸人散去,林晚荣坐在了正堂的首座,他拿起一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发现刚才这会功夫,新泡的茶已经凉了,便又将茶碗放了回去。
一边的宁仙子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小贼,莫非还是为这踏炎铁骑的事忧心?”
“怎么能不忧心?我来大华……我的意思是我开始涉及朝政也有七八年了,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么一支军队,到现在为止我们连他们有多少人,领头人是谁都不清楚,那小妞说她怀疑领头人就是她二叔,那我们就当他是吧,剩下的还是一无所知。”林晚荣闭上眼轻轻揪了揪眉间皱紧的“川”字,长长叹了口气:“原本南下我只
担心的是蘑菇姐姐的问题,现在看来再去南疆又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扪。”
另一边的安碧如娇声道:“小弟弟的意思是,咱们马上要和缅甸开战了?”
“两位姐姐,我并不担心打仗的问題,虽然会伤及兄弟们的性命,可军人参军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缅甸本身并不足惧,只不过和他们打仗需要克服很多的麻烦。几年前想法子对付缅甸这个威胁时,我查看了一部分史书,这缅甸国建立于百余年前,当时的緬甸王推翻了当时的东吁国建立了现在的政权。这缅甸地势特殊,东面是高原西边是高山和丘陵,而正中是一片平原。”林晚荣款款而谈道:“而这地形以北和大华接壤处,有一片可以作为天险的雨林。这雨林內蚊虫毒物甚多,而咱们大华也只有云南步骑营有少量的林间作战经验,缅甸虽弱,可有地形优势。到时候咱们运輸补给甚至战马都举步维艰。”
宁仙子和安碧如前后也多次从军,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虽然不甚明白雨林作战的含义,但是既然多年来大华都没法武力震慑缅甸,必然有其中难处。
林晚荣顿了会又说:“从南面海面登陆其实也可以,只不过目前大华登陆作战能力最強的还是在渤海的海军陆战队,从那里调人南下需要时日,只能留做后手。这缅甸的军种也颇为复杂,除了咱们常见的步兵骑兵,还有象军,就是以大象为坐骑的军队。”
“还有这种军队?”宁仙子惊呼道。
“当然,不仅缅甸,暹罗国也有。”林晚荣挠了挠头:“咱们的骑兵虽然和突厥人打过仗,经历过血与火的锤炼,可从来没和大象对垒过,这训练有素成群结队的大象活动时可谓地动山摇,马匹容易受惊导致不受控制。老实说,我担心咱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
“那若只是稳固边境呢?”宁仙子问道。
“我也想过,可照刚才那小子的说法,这踏炎铁骑已经深入大华内部许久了,就在咱们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居然没人发现,实在让人不寒而粟。倘若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再出现在大华境内生乱,与缅甸人里应外台,那就不是固守边境那么简单的事了。”
林晚荣的忧心也让两个女子沉默了下来,战争自然是祸事,如同林晚荣一直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入夜,孔雀坞之外,林晚荣沉思着这两天的所有事,连同陆摘星的话一并思考了一番。
缅甸,是要打的,可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去打,是个问题。
他们毕竟不是当年的突厥,也不是后来的南诏毒尸,那是注定会造成巨大死伤的战争,林晚荣纵然千般不愿,可也只能默认兄弟们战死沙场的残酷现实。
可缅甸不同,他们国力弱小,大华捏死他们其实和捏死蚂蚁一般,但是结合了诸多客观因素,已然变成了值不值得的问題。
当年云南步骑营战死数万,如今再度让他们陷入战火,自己实属不忍。
可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里。
“夫君,入了夜会凉,披风赶紧披上。”林晚荣正思村着,身后探来一双玉手,她将披风轻轻给林晚荣披上,柔声说道:“是还在纠结南疆与緬甸之事么?”
“丫头将军?”林晚荣笑着将披风系好,然后说道:“是啊,身在其位必谋其事……苏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奕铎刚才从军营回来,正好看到苏姑娘在小溪边呆着,便和她说了几句体己话,听将士说你在寨外站着,就替你拿了件披风。”奕铎解释道。
“原来这样……寨中事务都安排的如何了?”
苏曼莎福了一福道:“幸亏依莲圣姑和苹鹤阿叔帮忙,大体上都已安排好了,如今苹鹤阿叔代理经商和民生,过几日便能恢复以前的样子。”
“那就好,你半华半苗,做这头人本就容易招来非议,以后可得多注意才是。”
“是。”
林晚荣看了一眼孔雀坞外的星空,眼前似乎又闪过了当时一瞬间的幻觉,他轻轻醒了醒神,然后道:“咱们去前面走走吧。”
“好。”奕铎按住腰间的长光,和苏曼莎一起走在林晚荣的身后。三人慢慢走在寨外的一方空地上,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固。
苏曼莎看了一眼身边的奕铎,本想开口,可奕铎做了个嘘的手势,再轻轻摆了摆手。
走到那空地的边缘,面前乃是下山的栈道,望着山下的风光,林晚荣长长地叹了口气:“多好的河山啊,丫头将军,大华的江山河水可比突厥美多了吧?”
奕铎轻笑道:“这大华和突厥各有各的风光,在奕铎眼里都是美的。”
这丫头,林晚荣哈哈一笑,转头问向苏曼莎道:“苏姑娘,你出去云游了这么多地方,哪里是你最喜欢的?”
苏曼莎想了想道:“曼莎踏足的地方并不多,恐怕喜欢的地方入不得元帅您的法眼。”
“这话说的,你喜欢的东西还需要通过我的审美标准么?”林晚荣嗔笑道:“说说看。”
苏曼莎想了想便道:“不瞒元帅,曼莎最喜欢的地方莫过于昆明,尤其那西山和滇池,实乃人间仙境。”
“西山、滇池……的确是好地方啊……”林晚荣沉吟了一番,露出了几分苦笑。
奕锋低声跟苏曼莎道:“夫君那墨姑小组,以前有个山庄,就在这西山之上。”
苏曼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林元帅的确如依莲圣姑说的那般重情重义,您与几位夫人的恩爱可谓羨煞旁人。”
“这马屁拍的,当初在泸州你怎么会带着一只兔子?”林晚荣转过身笑道。
“那不是我的兔子,只是从别处跑出来的,曼莎见不得可爱物事受血光之灾,便挺身而出了。”
奕铎点了点头道:“当日你冲出来时便露出了几分身手,只是慌乱之中一直忽略了。”
“曼莎的功夫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苏姑娘,你是要做头人的人,可得改改你这些扭捏的习惯,要不然到时候可没威信。”
“爹爹文质彬彬,表面也没有威信,可乡亲们依旧很尊重他。”
“那是因为你爹爹是个好心人,华苗彼时文化差异巨大,他用他书本上学会的知识教授给他们种地、经商,那是他日积月累换来的声望。你现在才多大,还没有功过,我让苹鹤阿叔辅佐你就是为了让你多学点。”
苏曼莎行了个礼道:“曼莎记下了?”
林晚荣微笑着点了点头,可忽然感到四周空气微凉,隐隐地刮起了一些冷风,让三人顿时觉得有情况。
奕铎微微拔出长光,冷哼道:“是谁?”
苏曼莎从袖中掏出灵蛇匕首,一双美眸冷冷地盯着身边,依稀能够感觉到有几分杀气逼近。
林晚荣将火枪掏出,冷冷地说道:“来者就是客,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吧?”
从黑暗中慢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沉重、沙哑,但是浑厚有力,那声音徐徐逼近,居然带着几分压迫感。
三个人将目光齐齐投向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地摆出了备战的姿势,谁知那男人又道:“林元帅,既然来者皆是客,就不用这般剑拔弩张的吧?”
说着,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林晚荣打量了一番此人,身材并不算高大,面戴黑布,露出一双如同雪狼的眼睛,他穿着黑袍软甲,那软甲胸口桀骜的黑马栩栩如生。头束金钗,脚踏云靴,那威风堂堂的血红色披风在风的吹动下发出阵阵哗哗声,就像利箭脱弦一般。
双方相隔十步,林晚荣见他虽然眼神凶狠,可没有佩戴兵器,似乎并非是想来找事情,便将火抢放了下来。
“你是,踏炎铁骑的人?”林晚荣冷冷地问道。
“看来林元帅已经拷问到你想知道的了。”那人大笑道:“诚王当年曾说林三是经天纬地之才,若不能为己所用,未来必是后患,如今看来,诚王对你的评介也算中肯。哟,这不是苏曼莎苏姑娘么?若不是那苏橦碍事,几次阻碍我的人办事,否则此刻你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你就是鹘田经常约见的人吧?说,你们踏炎铁骑再现人间究竟为何?既然现身,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入?”林晚荣怒哼道。
“在下元烈,踏炎铁骑副帅,初次见面,请林元帅见谅。”
那入慢慢取下黑布,露出了双眼以下的五官。此人皮肤偏黑,眼神凶狠,整齐的小胡子却让入觉得此入有几分轻佻,那冷笑着微微扬起的嘴唇让林晚荣看了格外不爽,约莫还不到三十多岁的年纪,却看起来霸气十足,看样子在踏炎军中位阶不低。
“元烈?你在此做什么?”
“哦,本来鹘田那家伙这几天该坐上头人的,可我听说这家伙死在了元帅的手里。元帅你可不知,元某一直以来仰慕元帅您,这不就来见上一见。”元烈语气经佻地说道,似乎根本不把目前以一对三的境况放在眼里。
“既然是副帅,居然还敢在这造次?就不怕我们将你拿下吗?”奕铎怒喝道。
“林夫人息怒,元某来此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林元帅交个朋友而已。”元烈笑着说道:“再说,踏炎铁骑绝非和山贼一样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做,我们还是很有原则的。不过如果你们让我没法活着回去,那出云太后和那数百人马的安全,元某可就不能保证了。我想,林元帅已经知道踏炎铁骑在大华境內神出鬼没了吧,您说会不会此刻在山中突然出现数千铁骑将那数百人截杀在山谷之中呢?”
林晚荣咬着钢牙道:“你敢!”
“别误会别误会,元某只是说说。元某来是为了替大将军给元帅您带封信,踏炎铁骑手里有一样东西,我想出云太后和您一定非常感兴趣,等太后来了你们好好商议便是。”说着元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竹筒,将它丢给了林晚荣,接着便转身腾空而去,山间回荡着:“后会有期。”
这元烈看起来轻功极高,消失不过顷刻的功夫。
林晚荣马上对奕铎道:“丫头将军,你去找仙子姐姐,你们俩马上带着轻骑前去青璇的马队那让他们提高警戒。苏姑娘可有火折子?”
“有!”
林晚荣将竹筒打开取出了信,再将点燃的火折子接过来,仔细一看,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奕铎和苏曼莎两人只能看到信背面的一些轮廓,便齐声问道:“这是什么?”
林晚荣将信递给了奕铎。两人接过一看,顿时失声道:“玉……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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