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还没来得及跟上, 他已经向那边大步跑去。
“住手! ” 火柴扔在了难民头上。
“轰”地一声, 数十个难民成了数十具熊熊燃烧的火把, 惨叫着四散狂窜。
烧焦肉皮的气味顿时呛进鼻腔。
女人的长发喷着火焰拖在身后。
孩子成了滚动的小火球。
一个燃烧的男人突然抱住那个扔火柴的“灭虱者”。
其他“灭虱者”吓得拼命逃掉。
州长站住了, 绝望地举起长长的胳膊。
周围全是燃烧的人, 他竟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透过那些窜动嚎叫的火把, 他看到逃远的“灭虱者”们回过头举枪扫射。
胸膛里似乎猛地钻进一只滚烫的小虫子。
一块血迹在雪白的衬衫上梦幻般迅速扩展。
他想喊一句∶“我是州长! ”可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天地仿佛倒转。
他看见一个火把跟他一同倾倒, 两人的节拍如做操一般整齐。
远东逼到这份上, 俄国除了奋起反击, 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呢
黎明。
日本海像灰色的绸子, 平静而柔软地波动。
如此平柔的海面上竟没有航行的船。
如果升到足够的高度看一眼, 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出日本海多像个口袋。
朝鲜半岛、日本列岛、萨哈林岛组成一圈天然屏障, 从海参崴到尼古拉耶夫斯科之间的俄国港口全部被装在里面, 只有拉彼鲁兹、津轻、对马等几个狭窄的海峡可以出入。
现在, 每个海峡都布设着数层水雷网, 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巨型舰炮和舰载飞机似门拴和钉子一样封着门。
口袋被扎死了。
然而中国难民是升不到能看清口袋的高度的。
他们继续一传百, 百传万地传着消息, 只要赶到俄国港口, 就能被送往美国。
他们不分昼夜拼命地赶路。
除了陆地, 嫩江、牡丹江、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也成了通道。
难民还自己开通了从哈尔滨、牡丹江到海参崴的火车, 而且来来回回运转得不算坏。
前一段难民一到港口就能上船。
每天有三百万到五百万中国人乘俄国轮船驶离远东港口。
远东海岸比中国海岸离美国近, 航程能缩短三天至六天。
然而现在, 装在口袋里的船不能动, 外面的船进不来, 难民却在一天比一天多地继续往海边涌, 眼看连锡霍特山脉都要被挤倒了。
美国一边派舰队阻挡从世界各地开赴远东的俄国舰队, 一边态度极软化地倾诉自己的苦衷, 呼吁召开国际会议, 与俄国直接谈判。
但是对俄国来讲, 问题已是根本无法用谈判解决的了, 它已落入一个绝望的困境——它在自己的领土上打开了去美国的口子, 原意主要是想把俄国境内的中国难民释放掉, 以使自己避免没顶之灾, 没想到却把成倍的难民从中国境内更汹涌地吸向这些口子, 从而吸进俄国, 其数量远远超过送出去的人。
现在口子堵死了, 吸引并不随之消失, 反而继续扩大, 那么封锁每拖延一天, 俄国就将被淹没得更深一分, 解脱就更没指望, 力量对比也就更弱。
逼到这份上, 俄国除了奋起反击, 打破封锁, 把口子开到底, 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呢 黎明。
日本海像灰色的绸子, 平静而柔软地波动。
五千枚燃气导弹在前, 五千架作战飞机在后, 仿佛鸽群一般嗡嗡地飞过黎明的天空。
没用多久, 太阳升起了, 当清新的阳光把日本海从铅灰色变为深沉的蔚蓝色时, 美军在日本和南韩的五个基地已化做废墟。
封锁日本海和鞑靼海峡的美国舰队全军复没。
水雷网则被重型轰炸机投下的扫雷炸弹炸得无影无踪。
日本海平静而美丽。
千百艘满载中国难民的俄国船立即启锚, 很快就把马力加到最大。
北京石戈只选了七个字∶绝、对、不、许、用、核、弹! 与鲁时加的谈判没有丝毫成果。
其实欧阳中华自己不来北京露面, 派鲁时加做代表, 石戈就料到了会是这种结局。
鲁时加请石戈再喝一杯加糖的茶, 吃块白面烤饼。
虽然谈判之间一直在喝和吃, 石戈还是又为此多坐了片刻, 中国再不会找到能受到这种招待的地方了。
“我十分抱歉。”鲁时加说。
看上去他是真心诚意。
绿党现在拥有的一切某种意义上都是这位吃了点东西肠子就响个不停的总理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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