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那边有警察吗?”小韩问。
“当然有,这边有什么,那边就有什么。”马奎坚定地说。
“这边有肉联厂,那边有吗?这边有个你,那边也有吗?”
“小伙子,你不要和我抬杠,如果不信,你就过去看看。”马奎说。
“我过去容易,”小韩说,“但是我过去了还能回来吗?你这个老家伙让我去死啊!”
母亲进屋后,对着马奎点点头,讽刺地对小韩说:“要到哪里去高就啊韩大检疫员?”不待小韩回答,母亲就抓起电话,对着话筒说,“财务室吗?小齐,我是杨玉珍,待会儿‘四大’到你那里去,你先给他五千元,对,记住让他打收条按手印。”
“杨主任,给一万吧,五千哪里够?”“四大”死皮赖脸地说。
“‘四大’,你不要得寸进尺!”母亲气呼呼地说。
“不是我得寸进尺,五千确实不够,”“四大”摸出本子,说,“您看,砖头要三千,石灰要两千,木材要五千
”
“就五千。”母亲说。
“四大”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说:
“这样我就没法子干了
”
“碰上你这样的癞皮狗,阎王爷爷也怕,”母亲抓起电话,说,“给他八千吧。”
“杨主任,您可真是铁算盘,”“四大”说,“凑个整数吗,又不是您家的钱。”
“正因为不是我家的钱,所以我才不能给你一万。”母亲说。
“老兰找着您,真是找对人了。”“四大”说。
“滚!”母亲说,“看着你我就心烦。”
“四大”从门槛上站起来,给母亲鞠了一个躬,说:
“爹亲娘亲不如杨主任亲!”
“你是爹亲娘亲不如钱亲,”母亲说,“铺路盖楼你可以偷工减料,如果修坟建墓也偷工减料,那是要遭报应的,‘四大’!”
“您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杨大主任,”“四大”狡狯地说,“我一定少花钱,多办事,甚至不花钱也办事,给您修一座原子弹也炸不烂的坟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母亲恼怒地说,“你还没拿到钱呢,”母亲按着话筒问,“是你的兔子腿快还是我的电话快?”
“我该死,我这比茅坑还臭的嘴,”“四大”夸张地扇着自己的嘴巴,说,“杨主任,兰大嫂,不不不,罗大嫂,亲亲的嫂子,我是在拍您的马屁呢,水平太低,但用心良苦
”
“滚!”母亲抓起一沓冥币对着“四大”投过去。
冥币在空中散开,纷纷扬扬。
“四大”对着屋子里的人扮了一个鬼脸,转身就跑,慌不择路,与正进门来的黄彪媳妇撞了一个满怀。小媳妇红着脸骂道:
“‘四大’,抢孝帽子吗?不用抢,有你戴的。”
“四大”摸摸脑袋,说:
“对不起,兰大嫂,不不不,黄大嫂,你看我这嘴,说顺了,”他用巴掌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往前一探头,嘴巴几乎触到黄彪媳妇的脸上,悄声问,“我把您的奶子撞痛了吧?”
“操你活娘‘四大’,”小媳妇下边用脚踢着“四大”,上边用手在面前扇动着,说,“你吃屎了吗?这么臭!”
“我这号的,”“四大”自轻自贱地说,“吃屎也抢不到一泡热的。”
小媳妇又是一脚飞出,“四大”匆忙躲闪着,身体贴着门框窜了出去。
众人都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小媳妇。她上身穿着一件立领偏襟蓝底素花扎染布小褂,下穿一条同样布料的肥腿扫地灯笼裤子,一双蓝面黑底绣花鞋在裤脚下时隐时现。她打扮得三分像一个洋学堂的女学生,七分像一个大地主家的奶妈。她油光光的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两道漆黑的眉毛,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个灵巧的蒜头鼻子,一张双唇肥厚的小肉嘴,嫣然一笑,左边嘴角上显出一个肉窝窝。她的奶子很大,哆哆嗦嗦地,仿佛两只活兔子。这个女人,大和尚,我曾经对您说过,她在老兰家当佣人,侍候着老兰的老婆和他的女儿。我去肉联厂当了主任后就不在她家搭伙了,所以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她了。我突然感到这个女人很浪,我感到她很浪的理由就是看到她我的小鸡鸡在下边长个儿,想不长都不行。其实我很厌恶浪的女人,我既厌恶她又想看她,于是我就感到很罪过,想不看她,但是我的眼珠子自己就转到了她的身上。她看到我在看她,抿嘴一笑,浪得可恨。她对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