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窘迫,刚洗完澡觉得乳液的瓶子挺有个性,就挤出来试了试,只用一点,那个香味就散不掉了。
“我觉得还行。”
温非尔看着他不自觉飞扬的嘴角,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你今天心情不错?”
尤叙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我先走了,回见。”
没等她回答,那个飘香的人影就三步并两步冲向了便利店。
温非尔在原地多闻了几下,想起来这味道有个人也爱用,这个联想让她毛骨悚然。
他该不会思念成疾试图把自己变成那个人吧!
她吞了口口水,赶紧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何犀最喜欢的睡姿是向右侧躺,手腿跨在长条形抱枕上。这天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如此,只不过平时的抱枕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睁开眼刚发现这个局面时,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记得凌晨自己洗完澡躺在那边晾头发边等,因为环境过分惬意,玩乐过于疲惫,没过多久就直接睡着了——这跟她前夜计划好的买卖不一样。
不过其实现在也还来得及啦。
她观察了一下尤叙平稳的睡颜和一动不动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缩回手腿,蹑手蹑脚地溜进厕所整理了脸和头发,刷牙漱口,从包里拿了香水小样喷在手腕和颈动脉处。最后对着镜子再次仔细检查,又告诫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做好了全套心理建设才推门出去。
她蹲在床边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多,算来他应该是刚睡着。正想躺回去,何犀依稀闻到一丝化学味道,循着闻过去,发现墙根的插座上多了个电蚊香——她睡前翻箱倒柜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么大点地方,之前到底被藏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晨光通过百叶窗缝隙照在床头的白墙上,呈条纹状的橘红,白色被单皱皱巴巴地裹着他的身体,就像是把半个人埋在了雪地里。
太阳出现,阳光普照,积雪就要融化。
何犀走到尤叙躺着的那一边,时隔很久才又认认真真地看他的脸。底色可以用雪白形容,皮肤光滑干净,鼻梁眉骨都高,故而眼目深邃,眼窝是冷调的浅褐,鼻梁上有一点红,大概是长期暴晒的结果,嘴唇是浅橙色,由一个恰到好处的凹陷衔接到下巴。
他右手曲在后脑下,睡得没有一点声音,像在冬眠。
何犀趴在床边,探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又扯着他的衣领,顺着喉结边的凹陷一路向下到他的锁骨。
也不知道是想把他弄醒还是自己在享受他身上的好闻味道。
被子下的人开始蠕动,呼吸声变大,苏醒的前兆。
趁着他睡眼惺忪,将醒未醒,何犀捧着他的脸吻下去,他迷迷糊糊地张嘴回应,漱口水的淡薄荷味里还有些前夜的酒味,清凉又微醺,她乐在其中。
他很快睁开眼,好像也没发懵,也没觉得这是梦,直接掀开被子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身体都扯了上来,贴在他前胸,唇间更加用力,手按到她后脑和后腰,一点也不松开。
何犀亲得头脑发晕,试图用手心撑着他肩膀起身扭转局面,却毫无余地。
他气息渐重,手挪向她弯曲在两边的腿,抚过她光滑的皮肤,迅速把空出的距离缩小。
然后他抱着她抬起上身,手伸进她背后的衣服里,要触不触。何犀因为后脊发痒慌乱地往前躲,一时失去重心,被翻身压进洁白床单里。她眼看着尤叙抓着后领脱掉了上衣,线条分明的肌肉在日光照射下又白又亮,这景象让她想到罗丹的大理石雕塑,比如《吻》。
她陷在枕头里,轻声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