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隔着一层衣服,身前却滚烫至极。
他俯身到她耳边,低哑道:“何犀,别耍阴招,会输得很惨。”
这语气令她心动,话音未落,她就急乎乎地吻上来。
尤叙压着她的胳膊,只回应了几秒就抬起头,又拉开距离。
何犀不满地盯着他,肢体难以抗争,只能用她更擅长的言语。
“怎么着?爱玩玩,不玩算了,松开,我不玩了,你爸妈也快回来了。”
光源在他后脊之上,耳朵被晒得透光,显得更红,像浆果。
“急什么,门都锁了。”
何犀挪了挪手,游移到他身下。
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低喘,肌肉瞬间紧绷,身体贴得更紧。
力气突然又松开,他气息变快,继而听见何犀的浅笑。
“谁急?我不急。”
他抿唇,单手攥着她的手腕向上拉到头顶,埋首去亲她的颈项。
何犀半阖着眼,手不由自主去描摹他的肌肉轮廓。
尤叙习惯性接受,另一手揽上她腿根,神思愈发混沌。
之后他们流着汗休息,对着苍穹上飘乎的云聊了会儿天。
午后丽日透过窗格投射在她胸口以下,像动画片里纹路分明的被子,也像一板白巧克力。
何犀阖眼感受着覆盖在她身前腿间的暖光,后脑突然被抬起来,再落下时多了个枕头。
脑袋边的松软轻微塌陷,清爽的香波味靠近,胳膊边又传来温度。
何犀转头抬了抬眼皮,瞄见尤叙轮廓分明的侧脸陷在白枕头里,就像雪地里的山川。
“这阁楼真的好安静,一点儿声都没有。我们家就老能听见楼上的脚步和桌椅拖拉声,有事没事还起钻机,特吵。你以前自己呆在这,又不找人说话,双重寂静,是不是跟在太空里独自执行任务一样?”
塌在腿根边的手被翻开朝上,贴上干燥的掌心,攥牢。
“是,所以认识你之后,我老是耳鸣。”
“我有那么吵吗?”何犀把手指扣进他指缝,用力并拢,施以拶刑。
那点力气显然对他没什么影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反倒是她吃痛地先甩开手。
“你喝醉酒,我送你回家那天,我整整耳鸣了一晚上。”
“那都多久前的事儿了,你还记得?”
“没见过几回的人突然在我面前脱了内衣,难忘。”
何犀的记忆被遽尔唤醒,撑着枕头半坐起来愤然道:“隔天我醒过来背疼得厉害,你还好意思说?”
他鼻息带笑:“你那天的肢体形态很像海鲜,知道我海鲜过敏还不停地说海里的事儿。”
何犀全然没有印象:“我说什么了?”
“你说,”他认真回想,“深海鱼互相见不着才越长越丑,见了光会吓到对方。还评论了鱼的记忆遗传,顺道介绍了该怎么杀鱼,从生到死一步到位。”
何犀翻了个身缩进他怀里:“这都能成功,我可真是缔造了爱情奇迹。”
他笑了笑,胳膊揽得更紧。
的确,在遇见此人之前,尤叙一直沉浸于孑然的无声。
某天,他浩瀚无垠的真空中,陡然闯入一个天外来客。
自此荒寂逐日淡去,欲愿纷至沓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