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整个镇只有这一家勉强够上四星的酒店。”
“那你对他还有没有意思?一会儿打算怎么办?”
何犀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我突然记起来你是他老朋友了,咱们才熟了这么几天,你肯定还是他那一边的。”
温非尔也觉得蛮有道理:“那你别告诉我了,我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何犀重重点头。
她一回房间就约了赖枫微一起吃晚饭,他不同场合必须穿不同的衣服,所以何犀在电梯门口等了很久才见到人。
“你这西装……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晚宴?”不过看着还挺精神的。
赖枫微同样对何犀的假日装扮连连咋舌,很不满意:“头一回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挺讲究的,可你现在一天比一天随便,现在穿得就像个阿宅。”
“您堂堂导演,一整天就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我可是要跑前跑后挥汗劳作的,一回来就赶紧冲了个澡,累都累死了,还讲究?”
“这叫派头,体面人都得有。”
“您体面,正经人,行了吧?”
赖枫微摊摊手表示同意,边走边和她商量第二天的服装和布景问题。
到了顶楼,二人并肩穿过排布零散的餐桌群,她远远在柱子边上发现了温非尔和尤叙。
他靠在椅背上,穿着被她丢在地上的那件外套,从她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看着她。
温非尔对他们挥了挥手:“赖导,何犀,坐下一起吃吧?”
赖枫微和尤叙点头打了个招呼,刚想抽椅子坐下,何犀按住那方椅背,直视着尤叙的眼睛,淡漠道:“可我不太想和陌生人一起吃饭。”
赖枫微笑解释:“这位是尤叙,也是摄影兼导演,大家都是同业,聊聊就认识了,”又对尤叙说,“这是何犀,我们组的美术。”
他又想继续拉椅子,手下的木头却纹丝不动,顺着手往上看,何犀神情平静,手上的力气却丝毫不减。于是他开始觉察到眼前的微妙气氛,改口说:“那咱们还是下回再聚。”
何犀看着尤叙皱眉眯眼,又不知道该怎么扭转的窘迫模样,心情大好。
她拖着赖枫微走到了距离柱子不近不远的位置,远到两桌互相听不见对方谈话的内容,近到近视眼也能看见另一桌人的动作。
一坐下赖枫微就开始饶有兴味地询问:“认识?旧情人?”
何犀也无意隐瞒:“对。”
“看来是分得很难看啊。”
“那倒也没有。”
“我虽然跟他不熟,但也听过不少传闻。他……风流滥-交?”
何犀皱眉:“不!”
“出轨成性?”
“没有!”
“爱好玩弄少女感情?”
“哪有!”
赖枫微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打量着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判断其所言真实性。
何犀喝了口水,莫名想笑:“看来他风评真的很差。”
“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为什么会广为流传呢?”
她思忖了一番,犹豫道:“大概因为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惯于拒绝他人,且方式太不委婉,所以无形中树敌,谣言于其间滋生,但他又……不屑于解释。”音量越来越低,像脑内推演。
不知怎的,何犀此时突然记不清她把尤叙列入黑名单的原因了。
复盘一下——他替她做主,认为她和他的人生规划有矛盾,所以单方面切断了关系,然后转头就和另一个低龄女孩一起搞事业。而且在她主动出现之前,他显然根本没有修复关系的打算。转折是他们睡了一觉,那之后他就开始狂刷存在感,像个幽灵一样出没在她身边,做了一些莫名其妙但很耗费时间的事,人却不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