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差点意思。
她见过比这更好看的后颈、宽肩、上臂、肩胛、腰窝,某些时刻就像是身体舒展、飞奔猎食的雪豹,沉郁又暴烈,一度让她欲罢不能。
可惜那位蛰伏的雪豹不太懂人类的语言。
于是何犀顿感兴致索然,拿着喝空的茶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雾室,找了个有光的空地,戴上墨镜,坐在折叠野营椅上撑着伞晒太阳。
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她这样虚睡也能做一场长梦。
绛紫色的夜空,明黄色的射灯,她坐在埃菲尔铁塔下面,抬头看见一只雪豹在上面爬铁架子。
很有社会责任感的第一视角人物突然大喊:“快保护珍稀动物!”然后立刻脱了鞋子跟着往上爬,那叫一个着急,颇有陆依萍在塔桥上找她的刺时那种神神叨叨的孤勇。
这铁塔被灯照得可真烫,她觉得腿被灼烧着,双脚尤其炙热。
雪豹爬得又高又快,渐渐没了影子,甚至可能根本没存在过,她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成了少年派。
脚下一滑,她在战栗中惊醒,才发现伞已经脱了手,心有余悸,赶紧抓起茶杯喝水压惊。
随即觉得不对——伞不仅脱了手,还被立在了座椅缝隙里,正好能挡住她大半个身体,她之所以在梦里觉得热,是因为腿上盖了件外套,脚又胡乱伸到了小阳伞的阴影外面。
她之前喝完的那杯茶也被续上了。
还在手头这件宽大的牛仔外套上嗅到了一点烟味和熟悉的皂香。
何犀吐了一口气,用两根手指捏起外套,随意放在旁边沃草覆盖的空地上,然后理了理头发,拎起椅子和茶杯回了室内。
收工之后她和温非尔坐一辆车回酒店,依旧不坐副驾驶。
她好奇:“你们拍这类画面会不会觉得尴尬?毕竟是……真实情侣嘛?”最后几个字特意压低了声音。
温非尔裹着薄风衣,无所谓地说:“不是情侣啊,也不会尴尬。”
“哦,懂了。”
“我得像女主一样爱他,所以只要在片场,就尽量保持不出戏。”
“所以你是为了找戏里的感觉才?”
她挑眉:“一半一半吧。”
何犀敬佩地望着她:“那可真是很敬业。”
温非尔笑了笑,云淡风轻:“这部戏要是不行,我爸妈应该要让我回家结婚了。”
何犀心里咯噔一下,苦笑道:“我懂,所以一直躲在外面。”
二人互相耸耸肩,默契地终止了话题,各自望向车窗外。
安静了一会儿,温非尔想起来昨晚的消息,又问:“哦对了,今天你见到尤叙了吗?”
“没有啊。”
“他好像昨晚就开车出发了,巴掌大小的镇子,这么久还没找到我们,真令我失望。”
“他找过来想干嘛?”
“我猜测是因为朋友圈的照片。”
何犀疑惑:“那张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啊?”
温非尔拿出手机,滑到那张照片,食指戳向何犀的手:“这张你和赖枫微看起来很亲密。”
“所以他是觉得我有了新欢?”
“好像没什么别的可能了。”
何犀细想了一下,确信之后冷笑道:“这人真滑稽。那要是我真跟赖枫微在一块了,他还准备来挖墙脚?早干嘛去了?别人碗里的才香?”
温非尔答:“铁树开花,静观其变。”
手机振动,温非尔看了一眼屏幕,发出轻笑:“他叫我晚上一起吃饭,就在酒店顶楼的餐厅,哎……他找到了?挺沉得住气啊,还先来迂回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