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你说什么?”我倒吸一口凉气叫道,一跃而起,福尔摩斯猛地一下把我接回座位上,镇定自若地说:“刚读到他去世的报道时,这个想法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有些怪诞,随后而来的又是几件不测的事故。但不管怎样,现在提出起诉,已为时太晚了。”
她喝完杯里的酒,向侍者示意再斟一杯,然后才缓缓说道:“我并非指控那个学生蓄意谋杀哈里,我认为有人暗地唆使他这么做,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但要是霍迪尼没走神的话,其结果就会截然不同。”我大声说道。
比阿特丽丝说:“言之有理,医生,这很可能是当时一连串事故中的一个,我想,幕后一定有人巴不得或密谋让一个致命的事故降临到哈里身上。”
福尔摩斯询问他能否抽烟,一经允许,便取出一支雪茄烟,有女人在场时,他只好采用克制的方式来满足他的烟瘾。我们有点恼火地看着他慢吞吞地剥开烟盒上的条纹,打开外壳,然后点燃香烟。最后,他才开口说话。
“依我之见,你的话不无道理。你的丈夫生前有仇人,一些是他在职业上的竞争对手,更多的是打着特异功能幌子的骗子。然而,我很难相信这当中有人由于怨恨或嫉妒,用谋杀的手段进行报复。不过,金钱方面的好处则又当别论,谋财害命确实是司空见惯之事。从这方面看,谁是霍迪尼的最大受益人?”
“他的兄弟达西,他得到了哈里的演艺班子,还有少量的死亡保险金。国会图书馆获得了他大批珍贵的藏书,他那位在世的姐姐得到了为数不多的现金和债券,但根据他的遗嘱,绝大部分的遗产都给了我和道尔先生。我向你保证,哈里不是我杀的。”
她毫无顾忌滔滔不绝地说着,显而易见把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了。“哈里为自己投保了一份人寿保险,我也给他办了几份保险,这些他都知道,除了一份。在美国你可以为任何人申请保险,而无需被投保人有所了解。在经历了几次令人生疑的事故之后,我向一家规模不大的保险公司投保了一份特大险种。长话短说,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我能证实哈里是被人谋杀的话,我将能得到五十万美金。”
听到这里,我和福尔摩斯都极为震惊,虽然他比我更善于掩饰。他注视着手中冉冉冒烟的烟蒂,良久才开口,“夫人,我相信这是你的肺腑之言,你本应当设法,而你的确已想方设法,竭力不让可疑的事故演变为致命的事件。”
比阿特丽丝的脸上绽开了笑靥,她笑时含齿不露。我很快发现,她之所以这样笑,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突出的门牙。
“福尔摩斯先生,对我来说,哈里活着远比五十万美元重要得多。我们的日子过得很阔绰,不论到何处都有人毕恭毕敬地簇拥着我们,尽心尽力地侍候我们,我们下榻在最豪华的宾馆,吃饭在最高级的餐厅。除此之外,作为名人霍迪尼的妻子荣华富贵、光彩四溢,而沦为他的遗孀却备受冷落、无人理睬。即使拿到这五十万的美金,也得很久之后才能抚平我心灵的伤痕。”
福尔摩斯露出了很温情的一笑,“亲爱的夫人,你为何不把你的怀疑向警察述说呢?”
“唉,他们才不想弄清这件事呢,反认为我想出风头、引人注目,再说我没有确凿的证据。”
“美国难道没有乐意帮助你的私家侦探?”
她讥讽地答道:“纽约的侦探要价太高,而又不能尽职。我信任你,只有找你,看在上帝的分上,请帮助我,福尔摩斯先生,你是我推一的机会。”
我承认,当时隐约期待他说些蜂场上的事务太多,忙得抽不出空等话语来搪塞。
我以为他会很客气地请求告辞,而不会为比阿特丽丝的眼泪所动,我断定她会来这一手的。当听到福尔摩斯如下的答复,我的惊愕是可想而知的。只听他说:“霍迪尼夫人,要是我真的向你询问某事,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再者,我要声明,如果我愿助你一臂之力,那并非为了保险金的缘故,而是为了伸张正义。其中有一些令我感兴趣的地方,可能涉及到霍迪尼去世之前一些没有了结的事。”
她喜形于色地说:“撒摩斯,你将不会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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