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福尔摩斯点头赞同道:“他俩之间的相像,似乎是来自母亲家族的遗传。你刚才仔细看过他那拿出来给我们的那本旧的家庭相册吗?”
“就当时有限的时间而论,可以说很仔细地翻阅了。我留意到这是个典型的关系融洽的移民家庭。”
“的确如此,你发现没有,这些兄弟、姐妹之间的长相是多么地相似,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霍迪尼!其他人都明显带有双亲的面貌特征,除了霍迪尼。华生,请认真观察,他很像其母亲,但与那位犹太拉比父亲却毫无共同之处。”
说毕,他随手打开一只小巧的公文包,取出一张霍迪尼幼年时代的小照,照片中的霍迪尼拘谨地位于父母之间。我审视良久不得不佩服他那犀利的目光,问道:
“福尔摩斯,你能从中推断出什么?”
他沉思片刻,给烟斗填满烟丝,然后才开口答道:“这个推测也许很无聊,他的五官甚至他的言谈举止都可能显示出他与其祖父母或曾祖父母更为相像。他或许是一个更远的亲戚的返祖型人物。”
比阿特丽丝·霍迪尼的府邪位于派森大道67号,我们进去后发现里面凌乱不堪。
她最近刚从 113号大街搬到此地,那里曾是她与霍迪尼共同生活之处。屋里四处散放着柳板箱,成堆的书籍,硬纸板盒,以及一些魔术道具。她请我们谅解这种杂乱无章的场面。“我将尽快把这些废物都清理掉,有的东西可以捐给慈善机构,有的则卖掉,剩下的就白白扔掉。我和黛西打算永远地搬离纽约。我很想有个真正的家,我的家像个道具博物馆,我在这里住了有30多年了。”
她把一位名叫伯纳德·恩斯特的先生介绍给我们,称他为“哈里的律师”。恩斯特先生衣冠楚楚,谢顶,蓄有修剪得很好的八字须,谈吐很有修养。当他私下获知福尔摩斯调查的真实动机后,感到大为惊异。
“天哪!我确信你能排除任何谋杀的想法,哈里是位敬神者,他总是与人为善,敬重妇女及长辈。他喜爱动物,崇拜自己的母亲。实际上他是个完美无瑕的天使,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会有人想伤害他呢?”
我发现福尔摩斯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巧妙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及想法,“可不是嘛,恩斯特先生,我这样做只不过是让夫人安心。你能保证不会有人对他心存恶意。”
听到恩斯特把霍迪尼称为圣洁的天使。我不敢直视福尔摩斯的目光,我知道我们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同一个想法。接着恩斯特一口气说出十几个人的姓名,德·皮埃尔、戈尔丁、切尔诺刻、克莱坡尼,大部分都是霍迪尼魔术方面的竞争对手,对霍迪尼一直怀恨在心;他们有的是名气很响的魔术师,有的则是无名小卒。其中有位名叫威尔逊的博士,是《狮身人面像》杂志的编辑,是典型的正人君子,对那些他认为是暴发户的新贵不持任何偏见。有位名叫克林顿·伯吉斯的作家,很可能因一本书的合同与霍迪尼结怨。另外还有一些我们没听说过的名字,最后提到德意志帝国在战争爆发前夕对霍迪尼的仇视。
我们没有提及阿克米保险单上有关谋杀的条款,比阿特丽丝曾要求我们不要透露这一细节,即使在与她已故的丈夫的律师交谈中也不要泄露。
为了使调查工作顺利展开,比阿特丽丝特地又举办了一场晚宴,邀请了六至七位霍迪尼的生前好友及同事。她亲自下厨,烹饪了一道道美味佳肴;主菜是红烧肉。
她郑重其事地对在座的客人说:“我对哈里的思念之情无法表达,但人总得要活下去。能够吃到心爱的食物,能够为喜爱的人服务是件多么美妙的事!虽然哈里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但他的确受不了红烧肉。你们知道,我是个天主教徒,这也很合我的心意。”
席间,比阿特丽丝没有向客人透露我们此行的真实目的,而是这样介绍的:
“这两位是哈里的英国朋友,著名的侦探大师歇洛克·福尔摩斯以及他的密友华生医生!”在美国,福尔摩斯的鼎鼎大名同他在国内一样家喻户晓,因此他当之无愧地成为晚宴上熠熠闪亮的明星。大多数的读者很快就会了解,美国人的生活方式比我们要轻松随意得多,即使在一个较正式的晚宴上也是如此。比方说,英国宴会上有一种陈腐的旧习,即女士们退下之后男人才能品尝波尔图葡萄酒,而美国人则不同,不论是先生还是女士都能去酒吧喝杯咖啡,我很欣赏这点。随后,我手捧蓝色的陶瓷茶杯,啜着奶茶,脑海里想着从这种漫不经心的闲谈中,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反之如果实话实说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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