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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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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个黑影前冲的身势突然静止,蛇纹杖落空,半分之差,从黑影的腹前而过,劳而无功,黑影右手是剑,左手一扬,有暗器射出。夜间使用暗器,威力倍增。

古灵人老成精,经验老到。杖出心中早有戒备,预留退路,身随杖动,招落空身躯向右移,突又向左闪。

“唰唰唰”三枚暗器擦身右而过,好险。

他向侧一跳八尺,大喝道:“人云龙,你敢用暗器龙须刺射我?”

黑影不做声,挥剑直上。

柴哲射倒了三个人,便无法再发话了,十三个黑影已经冲近,最先两名已一左一右攻到,番刀左右夹攻,绕树进击,刀风虎虎,十分凶狠。

黑夜中下手不留情,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他耳中听清了古灵的喝声,却无暇思索,人向下伏倒,丢掉弓箭拔剑向右急滚,长剑急挥。

“嚓嚓嚓!’两把番刀砍入树干,未能伤他。

“哎……”狂叫声震耳,在滚动挥剑的危险关头,他的剑削断了右面黑影的双足。

他一跃而起,喝声“打”!左手打出了一支铁翎箭。

左面的黑影一刀砍人树干,刀尚未拔出,箭已穿喉,一声未出,便伏倒在树干上向下滑,番刀脱手。

另一面,杜珍娘已截住了三名黑影。

三个黑影扑到,三把刀同时扎向柴哲的胸前。

他低喝一声,用上了剑术中的奇奥杀着,但见朦胧的剑虹左右分张,然后突然换人扑来的人丛中。接着人影似电,从三人的中间一闪而过,极快地向右跃退、立下了门户,候机再欢扬威。

“啊……”三黑影中的两个同声厉叫,马步虚浮,摇摇欲倒。

另一名黑影头上的毡巾突然落地,以手掩住左耳,慌乱地扭头撒腿便跑。

扑上的人约有十六名,被柴哲射倒了三个,铁翎箭击中一个,另一个断了双脚。这时再次刺中两名,伤逃了一个,只片刻间,十六个人损失了一半。

杜珍娘挡住了三个人,只剩下五个了。

古灵与四位同伴,阻住了另一面的九个黑影。四人中,梭宗僧格最糟,被一名黑影的剑封住,险象横生,脱不了身。

柴暂不退反进,迎向扑来的五个黑影,一声低啸,疾冲而上。

五黑影发现先前在前面的八个同伴全倒了,不由心胆俱裂,不等柴哲反扑,全部不约而同向后转,溜之大吉,用番语怪叫,逃之夭夭。

杜珍娘刺倒一个黑影,另两人也逃掉了。

柴哲一声低吼,一跃三丈,到了梭宗谱格身旁,梭宗僧格正被一名黑影震飞了番刀,黑影的剑正分心刺到。梭宗僧格已无闪避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等死。

柴哲恰在紧要关头赶到,“铮”一声架开长剑,奇招疾发,锋尖拂向黑影的腹部。

黑影相当了得,疾返三尺避过一剑,立还颜色,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反扑,“灵蛇吐信”攻胸口,而变“月落星沉”取下腹,一声叱喝,狠着“乱洒星罗”出手,三招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令对方援过一口气的机会,剑气直迫三尺外,攻势之凶狠无与伦比。

柴哲知道碰上了高明的剑术行家。定下心神从容应付,打定主意先看看对方的造诣,采取后退接招术,信手出剑拆招,挥洒之间从容不迫,赫然名家身手,退了四步,拆解了对方三招狂攻。

“着!”他轻叱,反击了,但见剑影急剧地闪动了两次,身形欺进了三步。

黑影的剑术造诣极为高明,可是在柴哲的手下,便有些相形见拙了,只看到攻来的剑影诡奇绝伦,封不住架不开,刚以“云封雾锁”封招,眨眼间柴哲的剑已从不可能攻人的空隙锲入,除了急退之外,毫无办法,退出三步外,但剑仍然及体。

柴哲第一次用上了经过闲云老人指点过的剑术,又攻一招便令对方手忙脚乱,信心大增,第二招立即攻出,剑尖已从黑影的剑侧突入,点在对方的右胸了。

黑影心胆惧裂,疯狂地扭身推剑相架。

已晚了一刹那,怎能架开已点在胸口的剑尖?

柴哲心中不忍,念对方修为非易,油然兴起惺惺相借之念,剑尖一带,“嗤”一声轻响,划破了黑影的皮袄胸襟,皮开血沁。他的剑如同灵蛇,若有神助,如臂使指般收发由心。反手一拂,“铮”一声崩开黑影的剑。停止前移,剑尖遥指对方的胸口,用汉语问道:“你不是番人,阁下是谁?”

右侧不远处,八个黑影围攻古灵五个人。古灵的蛇纹杖和端木长风的剑,显得应付裕如,但杜珍娘却有点不支之象,双方缠斗半斤八两。

古灵一面出招,一面厉叫:“高峰。跟我回合堂。还有机会……”

对方两个人左右夹攻,不予回答。

柴哲心中明白,这群人中。有他们不远万里寻找的人,至少高峰是其中之一。

前面的黑影徐徐后退,反问道:“你又是谁?”

“在下柴哲。”

“是通晓番语的柴哲?是你击垮了巴罕岭的英雄?”

“巴罕岭的人寻到你了?”

“不错,五个人有两个逃出雪山三君之手,先数日找到咱们了。”

“这么说来,你阁下不是姓夏,便是姓云了。假使你是金宏达或谢龙韬,阁下不会不用妖术的。”

“在下替会中卖命八年,从未听说过会中有姓柴名哲的人。阁下,你何必替那些不讲道义,见利忘义的狗东西卖命?”

柴哲一怔说:“在下不是什么会的人,是缥缈神龙徐公的弟子。”

“哦!原来是副会主的高足。哼!副会主一生中,没做过几件好事,他就会弄来一些无知的少年男女做弟子,调教他们杀人放火。老弟,回头是岸,赶快离开他们弃暗投明,还来得及重新做人。”

柴哲不由一头雾水,也心中凛然,师父缥缈神龙是副会主,是不是早些天端木长风所说的黑鹰会?他正想问个清楚,文天霸与一名黑影狠拼,纠缠着向他所立处退来,近身了。

文天霸的霸王鞭本来极为霸道了得,但在对方的一枝轻灵长剑狂攻下,居然难以发挥重兵刃的长处,双方势均力敌,胜负难分。对方的身法飘忽不定,显然是要耗光文天霸的真力,等候机会行雷霆一击,一再放露破绽,引诱文天霸出招。

文天霸拍出“横鞭断流”,斜身急砸,黑影虎跳而退,不偏不倚背部撞向柴哲。

柴哲对面的黑影吃了一惊,冲上冒险出招抢救,“飞星逐月”抢攻柴哲的上盘,意欲阻止柴哲乘机向背撞而来的同伴下手,一面大叫道:“五湖兄小心身后。”

柴哲奇招倏出,剑虹神奇地伸缩,“铮”一声暴响,点来的剑被震出偏门,“唰”一声啸风异响人耳,对方的右小臂裂了一条大缝。

“丢剑!”柴哲暴叱。

黑影怎敢不丢?小臂皮开肉绽,柴哲的剑尖再次神奇地点到眉心,死神的手已押住了他的生死之源。他撒手丢剑,倒退丈余。

几乎在同一刹那,柴哲急退八尺,并未向撞来的背影下手,表现出大丈夫的气概。

丢了剑的黑影扭头发出一声低啸,急急首先撤走。

其他八名黑影纷纷跃退,放腿狂奔。

“快追!”古灵大叫。

彼此功力相当,艺业相差有限,撤走毫无困难,只片刻间,八个人全摆脱了对手,展开轻功飞逃。

柴哲被黑影先前所说的话所惊,弄不清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因此分了心,不加阻止,目送黑影脱身而走。

文天霸似乎也无意阻拦,追赶的脚步懒洋洋地毫不起劲,虚应故事而已。

追得最急的是端木长风,一面追一面催促古灵加快。

柴哲向躲在一旁的梭宗僧格叫道:“僧格,你看守行囊,不要跟来。”

众人狂追五六里,山深林密,追来追去只剩下脚印,人已不知逃到何处去了。

追之不及,众人只好转回宿处,原地只留下六具尸体,和一个双腿已折,重伤昏厥的活人。

众人七手八脚生起火来,逐具尸体看脸貌。他们失望了,六个死尸的相貌和怀中的物品,皆证明全是番人。

断了腿的人被救醒,也是番人。是拉图族的人。

这位番人所知不多,只知道金宏达的番名叫和硕丹津,与本地区附近十六族的番人早年都有交情,早些天带了十二名汉人来自毕拉寺,在拉图牧地养病。后来有两个人找来,从此,和硕丹津便心神不宁,带了大批礼物,遍请十六族的族主,请各族的人相助,隐下他们在此逗留的消息。

后来不知怎地,却又改变计划,请求各族人放出消息,要引找寻他们的人前来一决。至于其他的事,便毫无所知了。

古灵静静地听完柴哲译出的话,跌脚叹道:“糟了!咱们预计他们只有六个人,所以只来六个人追杀,没想到他们不但有番人朋友,又有汉人追随。今晚在这一面袭击的九个人,没有金宏达和谢龙韬,只来了高峰、夏五湖、云浩三个人。不仅他们三人艺业精进了不少,其他六个人也无一庸手。真糟!咱们目下是进退两难。”

端木长风钢牙一挫道:“毕拉寺是四方冲要,家父从西宁追踪,按行程和路线,这几天也该到了。他们人多有何惧哉,咱们决不可退缩,先和他们斗智不斗力,除一个算一个。”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古灵无可奈何地说。

商量了片刻,决定明天再追踪。柴哲已看出除了端木长风之外,其他的人对追踪的事并不十分热心。

次日一早,风雪已止。由古灵和端木长风领先,循昨晚对方所留下的足迹,追踪而去。

文天霸故意落在后面,与柴哲并肩而行,突然低声问:“柴老弟,你的艺业全是方老所授的么?”

这问题柴哲不能答复,反问道:“文叔问这些话,用意是……”

“你知道昨晚被你震落长剑的人是谁?”文天霸再问。

“不知道。”柴哲直率地答。

“如果我将昨晚交手的事说出,端木长风天胆也不敢欺负你。”

“大叔之意……”

“那人就是咱们要杀的人,姓云名浩,绰号叫毒虫。他善役使虫蛇,可惜冰天雪地中蛇虫绝迹,无用武之地。他的剑术与端木少庄主旗鼓相当,而且经验更为丰富些,两人如果生死相搏,还不知鹿死谁手。而你……”

“我只是侥幸而已。”

“咱们是瞎子吃汤团,心中有数。咱们武林人除了使用暗器可以侥幸之外,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决无侥幸可言。”

“大叔,说说沈襄和云浩的事如何?”柴哲转变话锋问,希望能问出一些口风。

“我不能说。”

“为什么?”

“端木老庄主如果真从西宁来,咱们谁也别想安逸。”

“我将守口如瓶。”

“那是不可能的。人,总有些时候天良发现,因此知道的秘密愈少愈好,以免良心有愧。”

“我只要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文天霸惨然一笑,用嘲弄的口吻说:“云浩与我差不多,但他比我有种,比我明是非辨善恶。假使沈襄是坏人,咱们天下的人,便都全是狗屎了。”

“文叔……

“不必说了,祸从口出。记住:收敛锋芒,大智若愚。”文天霸一面说,一面脚下加快,赶到前面去了。

柴哲心中发征,万没想到粗豪爽朗,不带机心的黑大个儿文天霸,会说出这种有深度的话来。

“是的,我该收敛自己,尽量少发话。”他向自己说。

他们在辰牌末循足迹找到了拉图族的冬窝子,便戒备着往里闯。拉图族的人,木无表情地目迎这群暴客。

柴哲找到了拉图族主,开门见山道明来意,最后说:“我们不愿打搅你们,希望彼此坦诚相谈,说出和硕丹津那些人的下落,以免伤了和气。”

拉图族主是个花甲老人,鹰目炯炯,盯了他许久,方冷冷地问:“如果我不说,你们想怎样?”

“在下作不了主,作主的人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他不得不使用恫吓手段。

“本族的人,都知道你们厉害,尤其是你。”

“我?”

“索克图牧地昨晨传来了消息,苏鲁克族的可怕灾祸,我们都知道了。”

“哦!原来……”

“你们要杀人,菩萨也阻止不了你们。拉图族人丁少,要杀你们就杀好了。”

“咱们不想杀人……”

“苏鲁克族血染碉栅,四百余名勇士含恨九泉。”

“那是他们的错。”

“附近十六族的人,是无法和你们对抗的。”

“咱们要和硕丹津的行踪,要求不算过份。你既然坚持不说,我只好照实禀明主事人,至于他是否肯善了,我可不敢担保。”柴哲说完,扭头而退。

拉图族主急忙摇头说:“好,我说。”

“说吧。”

“他们已动身到毕拉寺,请求呼伦上人庇护。”

“谢谢你。”

“呼伦上人法力无边,毕拉寺僧众数百,你们最好不要前往冒险。”

“谢谢关照,我们自会小心。”

柴哲将消息向众人说出,端木长风立即下令启程。

索克图牧地的消息已经传到,难怪番人不敢群起而攻,等于是替端木长风壮胆,所以毫无惧念地赶赴毕拉寺。

毕拉寺有喇嘛僧数百之多,在本地区千里之内,算是第一大寺。

中原的人,皆称喇嘛教的僧侣为喇嘛。其实,其中等级区分甚严。能念经的,称格楞。能念经而兼修行的,叫格锡。喇嘛,则须经过大寺高僧考试及格,赐予名号,方能称喇嘛。喇嘛可以慧性不灭,可以让自己的灵魂转世。地位最高的,称呼图克图。呼图克图须由皇朝特封,建有专寺,可以世袭。另一种叫热主巴,称为修行士。番人很少称僧侣为喇嘛,称本卜子。对寺院的高僧,称上人或活怫。但当面却不敢叫本卜子,仍尊称喇嘛。

喇的意义是上,嘛的意义是无,寓意是无上,也就是上人的意思。因此,用这种尊称称呼所有的教徒,有点过份。久而久之,所有的红教僧侣,都被称为喇嘛了。

当天入暮时分,他们踏入了毕拉寺地境。

在巍峨的寺院北面里余,有一座番寨,因地当要冲,案中设有接待商旅的客店。每一座客店都是独立的,四周设有牲口拦,有简陋的木屋,可以接待一队上百人的驮商,规模相当大。唯一不便的是,睡的地方太脏,一栋木屋可以挤上五六十个人,没有床,一堆干草铺地,人和衣向下一躺,住一宿价格低廉。

夏秋之际,有些客商根本不住在店内,天作床,草草度一官,只花饭钱和牲口的草料费而已。

冬春之际,客店里的人少得可怜。一行七人绕过毕拉寺,直抵番寨,进入第一家客店。

暮色苍茫,全寨死寂。店门关得紧紧地,里面隐隐有人声传出。柴哲领先而行,推开了沉重的皮风帘,眼前一亮。

室内有两盏酥油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泥土的地面,铺了几张皮褥垫,那就是食桌。

两个番人店伙在招呼客人进食。靠里一段围坐着十个人。十个人都除下了头上的裹头毡巾,露出本来面目,见有人人店,全都转头回望。

“咦!你们才来呀?咱们以为你们失踪了呢。”为首的人用汉语叫,赫然是宿州烈山赤杨堡堡主、江淮暴客谢星。

古灵心中暗暗叫苦,说:“咱们有事耽搁,所以这时才到。”

柴哲和番人打交道,番人招呼众人在另一块皮褥落坐。刚将包裹放好,帝门一卷,出现了三个浑身火红,手持法器人骨笛,装束怪异的喇嘛僧,入内迎面排开。为首的喇嘛身材甚高,鹰目厉光外射,冷然瞥了众人一眼,用生硬的汉语问:“哪一位是柴哲?”

柴哲挺身站起,迎上合手行礼道:“我就是柴哲,上人有何见教?”

“你们七个人,明天离开本地。”喇嘛口沫横飞地叫。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们不走。”柴哲冷笑着答。

“不走,得死。”

“死也不走。”端木长风大喝,挺身站起。

喇嘛大怒,踏进两步,口中念念有词,人骨笛向柴哲一指。

柴哲已一闪而上,先下手为强。此时此地,岂可束手待毙?三个喇嘛来意不善,要用邪术擒人。柴哲自不愿受制于人,所以先下手为强,踢开刚冒出青烟的人骨笛,铁拳似电,抢人连政两拳,结结实实地揭在喇嘛的小腹上,力道如山。

“哎……哎……”喇嘛狂叫,扔掉了人骨笛,上身前俯,以手保护小腹。派来传信的喇嘛地位低微,法力有限,怎禁得起柴哲疾逾电闪的打击。

柴哲一不做二不休,闪在一旁,反手一掌疾劈,“噗”一声劈在喇嘛的后颈根上。

喇嘛再也支持不住了,扑地便倒,趴伏在地鬼叫连天,爬不起来了。

另两名喇嘛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柴哲已经得手,刚抢出要援救同伴,古灵和端木长风已经跃到,喝声震耳:“贼喇嘛想死么?”

“闭住呼吸。”柴哲大喝,跃退丈余。

地下的人骨笛,仍在冒出袅袅青烟。

两人火速跃退,不再理会两个喇嘛。

柴哲嘿嘿笑,向两个喇嘛冷冷地说道:“回去,告诉呼伦上人,不要管我们的事,免得血流成河。我们不想和毕拉寺为敌,但也不怕事,能够互不侵犯最好,否则管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江淮暴客啃着羊腿,突然叫道:“这些贼喇嘛煞风景,留下他们的头吸他们脑髓。”

两个喇嘛打一冷战,架起地下的同伴狼狈而遁。

柴哲向古灵打手式,示意追踪。

两喇嘛扶着不住叫痛的同伴,出了店急急奔向毕拉寺,不知身后有人追踪,番寨距寺仅里余,须经过一座树林。

柴哲出了番寨,一拉古灵的衣袖,低声说道:“我们绕道走,在前面等候,擒人套取口供。”

两人从左面抄出,展开踏雪无痕轻功飞掠,从左进人,绕向必经的要道。

他两人却不知林中藏着有人,夜色朦胧,敌暗我明。

无巧不巧地,要道两侧潜伏着四个人影隐藏在树后蹲伏不动,不易被发现。

“先搜附近。”柴哲说道。这是江湖人的规矩,在设伏的地方,必须先捏一搜附近有何动静。

“来不及了,免啦!”古灵答。他这个老江湖自以为是,认为在这种地方,还用得着搜?喇嘛怎知道有人追踪?同时,三个喇嘛也快到了,没有搜附近的余暇啦!两个喇嘛搀扶着同伴,踉跄奔入树林。古灵一拉柴哲的衣袂,突然一跃而出,扑到两喇嘛的身后。

柴哲稍慢半步,扑向右面的喇嘛。

古灵双手握住蛇纹杖,猛地勒住了左面喇嘛的脖子向下按。

喇嘛丢掉同伴,叫不出声音,本能地用双手乱抓横压在喉下的蛇纹杖,下身仍作绝望的挣扎。

柴哲用掌,“噗”一声劈在右面喇嘛的后脑上,喇嘛应掌昏厥,跌入他的怀中。

这瞬间,他眼角发觉身后侧方有人影扑到。

练武人最大的长处,就是反应快,身手灵活。他不暇思索,挽住喇嘛向身后一拨,人向地面一伏,迅速翻身,发出了一支铁翎箭,叱喝似沉雷:“打!”

变化快逾电光石火,箭出手人已跃起,同时拔剑在手。

扑向他身后的人影“哎”一声惊叫,身形一顿,退了两步,站在丈外按着右肩发呆。箭插在肩井穴旁,半分之差,便可毁坏穴道。

古灵身躯摇摆不定,首先擒住的喇嘛失手滑倒在他脚下,接着蛇纹杖坠地,最后也失足挫倒,似乎已经失去知觉。

两个黑影距地下的古灵约有八尺左右,显然是用暗器将古灵击倒的。

柴哲这一面,也有两个黑影,一个被铁翎箭射中右肩,另一人左手伸出,掌中有两枚镖形暗器,但并未发射,显然已被柴哲的奇异举动弄迷糊了。

“你们是干什么?”柴哲戒备着喝问,用的是汉语。击倒古灵的两名黑影跃到,一个五短身材的人,用流利的番语说:“毕拉寺的护法菩萨。”

“阁下不是番人,不必冒充了。”柴哲冷冷地说。

“真好,不冒充也好。你两人好大的胆,敢暗袭毕拉寺的喇嘛,真的不要命了么?”对方用带有陕音的汉语说。

“咱们找喇嘛有事。”

“不管你们有何天大要事,不许过问。”

“你们真是毕拉寺的护法。”

“差不多。”

“差不多的意思极为勉强。”

“少废话!先擒下你再说。”

柴哲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们如不及早表明身份,休怪在下无礼了。你们是一比一呢,抑或是一起上?”

黑影哈哈狂笑,举步欺近傲然地说:“你们两个家伙举动鬼祟,暗中从背后偷袭,算得了什么人物?好笑,居然叫咱们一起上。老兄,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挨了一箭的黑影叫道:“封平兄,这家伙射了兄弟一箭,可恶,活捉他。”

封平拔剑出鞘说:“黑夜中交手,能否活捉兄弟可没把握。这种小贼宰了算啦!要活的有何好处?”

“先卸他一条狗腿,便可活捉了,小心他的袖箭。”

“哈哈!他如果用袖箭,岂不是班门弄斧么?在我七星手封平手下玩暗器,有他受的了。”、

柴哲不知对方的底细,但古灵被暗袭倒地,显然是这位七星千封平的暗器作怪。必须首先将这家伙制服,然后再对付两人,也许可解决目前的困境。

他决定一出手便行雷霆一击,决定先用话激怒对方,嘿嘿冷笑道:“我以为你老兄是什么英雄人物,原来是个无名小卒。三招之内你如果留得命在,今后在江湖上你仍然大有可为。”

七星手封平果然勃然大怒,无名火起,大吼一声,乘柴哲尚未拔剑时扑上进招,剑动风雷发,毫无顾忌地走中宫进击,剑尖幻化成一颗银星,急攻柴哲的丹田要害。

一切举动全在柴哲的意料中,可说已稳处败境。柴哲不退反进,以疾逾电闪的手法拔剑撇出,“挣”一声崩开对方的剑尖,剑虹锲而不舍地疾进,“噗”一声轻响,剑脊拍在七星手持剑的右手肘上,而且恰好击中麻筋。

七星手感到整条手臂都麻木了,手臂失去知觉,正想用左手发暗器,柴哲的剑尖已点在他的咽喉上,沉喝震耳:“老兄,左手不许动。”

他怎敢妄动?一呆之下,柴哲的剑尖已移至他的左肩并,只须向前一送,他的左手废定了。

不等他有任何反击脱困的举动,柴哲的左手疾扬,“噗”一声拍在他的右耳门上,立即仰面便倒。

说快真快,双方接触恍如电光石火,一照面间胜负已判,任何人想抢救也来不及。

“谁愿意再试?”柴哲冷然问。

“以一比二,你占不了便宜。”两黑影之一叫,两人一左一右扬剑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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