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坊双姝的秘密
闭关四十九天，总算让丫头将军圆梦，得以重回沙场。在草原收服铁勒遗民之时，玉伽和奕铎曾经说过在突厥的铁骑中，白马地位崇高，一般只有贵族或者大将才能骑，因此林晚荣特地独树一帜地从精骑之中挑选了约一万多入，并配以白马组成了新军，由奕铎单独训练。
奕铎当年在突厥的时候，就以麾下的重骑兵声名远扬，这训练骑兵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在帮助丫头将军恢复的最后传功阶段，帮助推功的安碧如没有及时抽身，导致自己还是受了一些內伤，自从奕铎恢复以来，安碧如也闭门休养了一个月，每日便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为乐。
这散朝以后。林晚荣和青璇便招呼了几位大臣来到自己府中商议，新军刚立。虽然大华扫清六合，可边境依然存在隐患。北方的兀良哈虽然最近和突厥的交战中开始落入下风。但是林晚荣一清二楚，就突厥的实力想要将兀良哈打趴下几乎不可能。而南方在镇南侯死后，云南军力或多或少出现了实力下滑。自己扣押了沙温以后，沙溫的父亲沙奎便一直在边境制造摩擦，同时还和暹罗国时有交战。缅甸的盟国安南也对南疆虎现眈眈，虽说收拾这些国家并不是难事可林晚荣更明白此刻更需要时间。
“这緬甸可真不太平，緬甸王过了年就重病在床，沙溫他老爹起事也就是时间的问题。”林晚荣看了几封苏郅寄来的奏折后道：“对了，沙温那小子呢？”
“还被拘禁在京中。”李武陵抱拳道：“这沙奎的儿子被扣押在京，恐怕他不会轻举妄动吧？”
林晚荣笑了笑道：“小李子，那你就太不了解沙奎这个人了。之前扣了他儿子。我特别派人去昆明让苏郅整理了一份这个家伙的资料，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有这么多儿子，虽然这沙温是其中最有能力的，但说到底这儿子死了还有别的儿子可以继承他的基业。”
魏征点了点头道：“如今沙奎还不敢正面和大华交锋，只不过时常派人在边境挑一些小麻烦。他们将重兵集结在了和暹罗国湄丰颂城外的国境线处，另外最近又增兵东南，进攻方向可能是桂河。”
李武陵从文书里取出一个奏折说道：“这缅甸和安南两国将暹罗夹在中间，暹罗图弱，兵力有限，无法同时应对两面夹击，昨晚兵部就已经收到暹罗那边传来的求救信号。”
正座在中的青璇皱了皱眉道：“现在三方兵力如何？”
李武陵道：“缅甸倾全国精锐共九万人，分南北两路屯在边境，安南则屯兵七万在清化。暹罗举国上下也不过七万多精锐，如果分兵，绝对没有胜算。”
“依你们看．如果现在这场仗就打起来，暹罗能坚持多久？”林晚荣笑问道。
李武陵和魏征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皱着眉头遒：“不出十天就会兵临曼谷城下。”
“那，如果安南和緬甸只有一方进攻呢？”林晚荣又问道。
“若是如此，恐怕能坚持很长时间。林大哥你的意思是……”李武陵疑问道。
“这安南国没什么大本事，欺软怕硬倒是有他的份。过去几年他们联合缅甸对付暹罗，把遲罗打的是节节败退。可这些孙子也是心里有数的，暹罗和大华一直交好，真打的不可开交了，大华一旦介入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林晚荣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分析道：“按我说，这俩国要想灭了暹罗，早就灭了，他们在图别的东西呢。”
“另有所图？”青璇疑问道。
“这还不简单？南部三国联合对付大华啊。这三个国家联手，水陆可以集结二三十万大军，先不提战斗力，这二三十万人在边境搞麻烦可不是小事。而这三个国家，雨林密布，想从正面灭了他们可不容易。”林晚荣哼道。
“林郎你的意思是，他们就等暹罗国王妥协？”青璇冷哼道：“真是痴心妄想！”
“的确，这暹罗国受咱们恩惠，要反早就反了，不过这一次咱们还真得帮帮他们。”林晚蒙笑道。
“林大哥你的意思是南征？”李武陵一听又有仗打了，别提多么兴奋。
“南征个屁，南不南征再说，帮暹罗退一路兵倒很容易，拿地图来！”
待李武陵将南疆地图取了过来摊开，林晚茉便从怀里取出了铅笔开始在图上指指点点起来：“我刚也说了，这安南和缅甸骨子里是担心咱们观在动手的，论国力咱们踏平南境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不愿意直接触咱们的霉头。那老子也配合一下，不正面给他一巴掌，
上他自己去休会。你们看，这安南和暹罗边境靠海，论水军，咱们揍他跟捏死蚂蚁一样，小李子，你传令命戚继光率领水师南下，将安南的海岸线全面封锁，在封锁线上不论是打捞捕鱼的船只还是商船，只要是安南或者缅甸的，一律扣押，当然也别为难人家老百姓，管饱管睡。再传令给云南李茂，命他封锁云南和安南边境，禁止商队进出，再派兵十万，每天在边境练兵练炮，专门练给他们探子看。咱们把边境给他封得严严实实的，安南王自然有数。等一切安排妥当，青璇你再修书传给暹罗王，让他放心对付正面的緬甸军队。”
“元帅妙计，这番封禁边疆，安南人一定如临大敌，届时如果安南不出兵，緬甸也不敢轻举妄动”魏征佩服地笑道。
“沙奎看到安南人不动，自己多半也不敢动手了。老子想收拾他不过是早晚的事，先让他多蹦跶两天。”林晚荣笑道，“对了，兀良哈那边，小李子你得命人留意一些，突厥冒进，容易虎头蛇尾，该支援就支援，趁乱抢他们一些战马也好，咱们出手，多少得拿点
军赘不是么？”
诸人一笑，这家伙到哪都是奸商嘴脸。
“最后一件事，胡大哥、许震还有左丘大哥在草原这么多年也该回来了，小李子你去安排一下轮換吧。”林晚荣叹道：“说到底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该回来享享福了。”
这商讨完正事，魏征和李武陵也就不做逗留．马上下去按照吩咐办事。林晚荣则伸了个懒腰，和青璇卿卿我我起来。
“你这人，外人才刚走你就胡来。”青璇一手拍开了林晚荣的贼爪，笑着给林晚榮的茶杯续了些热水。
“忙活大半天也累了，走，咱们去院子里转转。”
青璇应了一声。和林晚荣互相挽着手一起出了书房。如今已快入夏，天气燥热起来，太阳也变得格外刺眼。
“师傅姐姐好的差不多了吧？”林晚荣边走边问道。
“安师伯被奕铎妹妹迸发的内力所伤，断了两很肋骨，伤及心肺，还好她武功高强，只是调养了些日子．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青璇叹道：“那日可吓坏了青璇和玉伽妹妹，把你们从碎石里挖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奕铎妹妹和安师伯都没了气呢。”
“那天也把我吓到了，师傅姐姐刚说趴下。我都没反应过来，要不是仙子姐姐拉了我一下，估计我也得被弄伤。青璇，你说丫头将军现在的内力比以前还要厉害了么？”
“那倒没有，她迸发出来的只是无法负荷的內力，现在休内留下的是她可以自由操控的，功力应该和当初差不了多少。这蛊虫之力阴邪霸道，比正路武学要更容易成型，也更容易提升功力。”青璇乃是武艺高强之人，对这东西可是颇有见解。
只不过林晚荣听不太懂，这武功啥的和他太远，他打仗挥刀靠的也不过是蛮力和坚韧的性子。
“这Y头将军每天有使不完的能量，每天操练白马军，那些将士们都诀被练吐了。”林晚荣叹了口气笑道。
“早就听玉伽妹妹说，这奕铎妹妹在草原的时候练兵就颇为严苛，这严格的将军麾下的将士，大多都是能征善战的铁骨。对大华来说还是好事。”青璇娇笑適。
“罢了，去看看师傅姐姐吧，这两天忙着正事，都没去陪她，顺便去看看寒儿。”
两人一起回到了后院闺房，萧家姐妹巧巧凝儿都忙正事不在，玉伽和徐芷晴也去仙坊了。一时之间绣缕中只有孩子的哭闹和奶娘哄的声音．
“师傅姐姐，师傅姐姐？小弟弟和青璇来看你了。师傅姐姐？”
林晚荣敲了敲门没有动静，就轻手轻脚将门推开，这门一推开，倒是把自己和青璇都吓了一跳，面前一个白衣女子霍有些慌乱地看着自己，而她的怀中正抱着一个酣睡的女婴。
“哎？仙子姐姐。你怎么在这？我走错房间了？”林晚荣疑问着退了出去看了看左右，又返回来道：“不对啊．这是师傅姐姐的房间，她怎么不在？”
“你这小贼，师姝的房间我就不能来么？”宁仙子嗔笑道。
“这师傅姐姐，伤还没好透就到处乱跑。”林晚荣哼道。
“嘘，没看到宁儿睡着了么？”宁仙子又嗔道。
青璇笑看招呼来了奶娘，轻手轻脚的将雪宁给抱了下去，自己则拉着自己的师傅直接在安碧如的屋内坐下，笑着问道：“师傅如今也是育儿的母亲，倒让青璇认不出当年的师傅了。”
宁仙子笑道：“青璇又笑话师傅了，不过你们是来看安师妹的吗？”
“是啊，前几天太忙，一直没来看师傅姐姐。”林晚荣点了点头道：“仙子姐姐，她去哪了？”
“她，她说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现在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也拦不住我那师珠，所以……”宁仙子有些吞吐，这可不像她。
青璇一眼就看了出来，心想这安师伯出门一定在做一些神秘的事。至少不能让自己和林郎知道。
“既如此，那等安师伯回来后我们再来看望吧。”青璇笑道，“林郎，要不我扶你回屋休息休息？”
林晚荣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自然明白青璇的意思。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点着了他，他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宁仙子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不由地罕见地露出了几分心虚。
但她终究还是江湖人，这表情转瞬即逝，转而变为几分平淡。
林晚荣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困，正好有些话想和仙子姐姐说说。”
说着他给了青璇一个眼色，青璇明白这师傅如今不会再对林晚荣说谎，倒不如让林郎自己问，于是便嗯了一声道：“那你们先说，青璇去看看暄儿和孩子们。”
等青璇走了，林晚荣才开口道：“仙子姐姐，你和师傅姐姐是不是在瞒看我什么事？”
宁仙子咬了咬了咬唇，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小贼你就不要问了……”
“此时只有你我二人，我便直接问了，你和师傅姐姐，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林晚荣说着，露出了右手手腕，那一串铃铛出现在了宁仙子的面前．竟教她的眼神有几分晃动。
“从杭州回来以后，我一直派人在云南找她，可惜一直查无音信，曾经找到过几次线索，可都莫名其妙断了。”林晚荣沉声问道：“这其中，是不是和师傅姐姐有关？”
宁仙子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道：“小贼，你知道了多少？”
“去年我曾发现仙子姐姐你的徒弟鸢碧，经常往返于京城和南僵，可据我所知，她并不是南僵人。这几年每年去苗寨看依莲，师傅姐姐都会出去办事，半个月才回来，问她她只说去无量山给五石先生祭奠。可我每次想说和她一同前去时，她都婉拒了，这一点我一直很奇怪。”林晚荣低声问道：“仙子姐姐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没死！？”
宁仙子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似乎有话要说，可又咽了回去。
“仙子姐姐你说啊……”
“是，她还活着……”宁仙子双眼微红，轻声叹道。
“果然……”林晚荣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派出去寻找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他笃信那人依旧活着：“仙子姐姐，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宁仙子又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时，屋外传来了那一声娇媚的声音：“不用麻烦师姐了，小弟弟，我和你说吧。”
林晚荣一转身，见安碧如正站在门口，表情黯淡地看看自己。
“师傅姐姐你回来了？青璇呢？不在吧？”
“你们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只不过躲在屋顶一直听着。”
安碧如娇叹了一声，将门关上说道：“她的确还着，而且当年是我救了她。”
安碧如坐到椅子上，慢慢讲述了无量山那最后一战后所发生的一切：“我来到山下，沿着洱海一路寻找．在碎石滩找到了她们，师兄死了，而她奄奄一息。我将她带到一个已经无人居住的木屋里，替她止了血控了心脉保住性命，只是她的脸，她的眉角在坠崖的时
候受了伤，容貌已毁……”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晚荣听到这痛心疾首地问道：“我从去年起就在追查鸢碧离京后的行踪．可是她每次都在进入云南境内后甩掉了我的眼线，师傅姐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吗？”
“这也是她的意思……”安碧如叹道：“你想，如果当初你找到了她，依你的性子一定会带她回来。可她很清楚，自己是设计害死镇南侯兄弟的凶手之一，按照朝廷律令，杀死封疆大吏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在大理……”
“即使她在大理立下战功，按照青璇的性子会留着她吗？小弟弟你不要忘记了她的师傅是谁，是溯汐圣姑！溯汐圣姑对皇家做的事若让青璇都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安碧如无奈地瞽墨姑解释道：“她不想让你为难，所以让我选择了保密，这么多年以来，我对她的恨早就成了过眼云烟。她说了，只想换一个方式把你放在心里，言下之意不想再因为她祸起萧墙，再让更多的入死去。”
“她真傻……”一想到墨姑纵身跃下悬崖的画面．他的心如撕裂一般疼痛。
“这几年我一直让鸢碧做跑腿的往返于京城和云南，跟她说说你的近况。我们一起去苗寨的时候，我就借口替师兄扫墓，专程去看她。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意气用事，她的秘密太多了，多得可以抹杀一切现有的和睦。”安碧如苦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摸了摸林晚荣的宽厚的手背。
“师傅姐姐，我想见她，你可以告诉我她在哪么？”林晚荣握住她的手问道。
“对不起，我答应了她，一辈子都不能告诉你她在哪。”安碧如看着林晚荣那通红的双眼，强忍着心中不舍说道。
“师傅姐姐，我只想见见她……”林晚荣的眼神转向了哀求，让一旁的宁仙子看得于心不忍。
“师妹，告诉她吧，小贼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不说，他穷其一生都会找到她的……”
“嗯，我答应过任何事不再瞒青璇，可是这件事……我不会让她知道……师傅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安碧如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看了一眼远方，苦笑了一声道：“你若不坚持就不是我认识的小弟弟了，看来还是我赢了。”
“么意思？”
“她说，你会顾全大局．而我说，你拼了命都会找到她……”安碧如笑遺：“半个月后南下苗寨，我便带你去……”
“好……”
屋外，转角边，一女子鹅黄裙袍，手戴玉濁，金玉凤钗，脚蹬云靴。那傲人冷眸之下的雍容似被冷凝，眉宇间万千杀气奔腾而过。
就像一头找准目标的猎豹，伺机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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