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陶先生躺了一会儿,就长声吆吆地叫我。我有些不情愿,还是出来了,向他走去。老远就问他,什么事儿?
陶先生说,你过来呀。
我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边走边有些不耐烦了,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陶先生待我走近才轻声说,来,给我掐掐头,昨晚酒喝多了,头晕。
我就猜到他别有用心嘛。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说,您别让我掐,我不会掐,待会儿把您眼睛掐瞎了。
陶先生说,不会的,来,随便掐掐。
我说,我不会,要掐您上美容美发掐去。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转身走了。去你的蠢猪,家政服务上没写我得给人掐头。他算个什么,不要我干我还不爱干了呢,叫我给他掐头,掐掐掐的就和我搞在一起。去你妈的,不要惹我。
陶先生不再叫我,可能真正睡着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翻菜谱,饭也懒得去弄来吃,等他走了再说。好一会儿,我都坐得不耐烦了,听到他在喊,林阿姨,插门。
出来时,陶先生已穿得人模狗样了,我才松了口气。一下觉得自己反应又太激烈了,陶先生并没强迫我什么,说不定我自作多情也有可能,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对这个男人没一点好感,可是,女人嘛,有男人想骚扰你,心里还是挺得意的,说明自己还有魅力,说明自己还风韵犹存。何况我只是一个保姆,他是一个有钱、有妻,还有那么优秀的情人的男人。我脸上的笑真诚了些,声音却假腔假调地问道,陶先生要走啦。
陶先生说,走啦。边说边穿鞋。
见他穿鞋,我去为他开门。陶先生穿好鞋,对我说,不要告诉齐文英我来过。
看看,他是不是心里有鬼。像是在和陶先生分享同一个秘密,又像是我捏着了他的小把柄,我的嘴不禁咧开了,用一个大人安慰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那样的口吻对他说,不会的,你放心。这男人也没那么可怕,看起来有点凶,其实也不见得,感觉上他好像比齐总还细心一些。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陶先生不放心,又补充一句,本来没发生什么,省得她在那儿东想西想。
他还是想发生点什么的,只是没成功。我有些得意,又继续安慰他说,放心,我不说。边说边用眼神加重了肯定。
陶先生才走出门去,说,插门。
把门插好,回到客厅,大大地喘几口气,他再多说几句话,我就被熏死了。我当然不会告诉齐总,我还会把窗户大大打开,让呼呼的北风把陶先生留在这个屋里的气味全吹散。老天可以作证,我对这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白白惹一身骚是很划不来的。
第7节
24
虽然齐总没发红包给我,虽然她一点也不为我着想,虽然走时连菜都不给我买些放家里,可是一想到她们今天就要回来了,一想到这个宽大、空寂的屋子里马上就会有人的声音和气息,我还是禁不住激动万分,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
我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就开始走过来走过去,等待门铃响起。虽然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响起。
我往齐总的大卫生间去看看,看还有哪儿没妥当。想起梳妆台下有一台电子秤,拿出来往上一站。只有一百一十五,我减肥了,减了三斤。一股快意冲上心来。这两年,我体重直往上蹿,就没停过。这下好了,一不小心就掉了三斤肉了。要美丽哪有不付出代价的。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往好处想,甚至把齐总不善待我都给忽略不计了。
齐总她们真的回来了。我向她们问好,接过她们的行李。齐总吩咐我把她带回来的衣服取出来挂好,小心一点,全是上万的。昂贵的价格把我弄得胆战心惊,不敢乱动。
雯雯坐在我擦得清澈透亮的地板上脱鞋,边嚷嚷,妈妈,我的衣柜都塞满了,那些衣服搁哪儿呵,你把我不穿的拿去送人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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