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我们一行人走进候机室。方太太叮咛我们上飞机之前把手机关了。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要被掐断了。小伊莲要我教她唱中文歌,就是上次教她的那个,她还不会唱。我心已乱,总觉得还有什么牵扯着我,割舍不下。我对方太太说去洗手间。
洗手间里,终于想明白要做什么了。我找出电话打过去,说,何小姐,是我,林瑶。
何小姐的声音依旧温柔,说,怎么是你,林瑶,你现在还好吗?
我说,何小姐,我要上飞机去法国了,我现在的雇主是法国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念齐总,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小姐说,她这段时间可不太好。
我说,是吗,怎么啦?
何小姐说,她正忙着和陶先生打官司。
我说,他俩分手了?
何小姐说,是呀。
我说,她另外找了保姆没有,有人陪着她吗?
何小姐说,你走后找了一个,不好,退了,正找着呢,我有时会过去陪她。
是这样。那何小姐不在的时候,那个宽大豪阔的屋子里就只有齐总一个人,书房里漏一点光出来,齐总在里面,趴在电脑上,渐渐老去。
心被捣得粉碎。
韩姓保姆来洗手间找我。
我说,何小姐,我要上飞机了,谢谢您,拜托您多去陪陪齐总。
何小姐说,你多保重。
电话挂了。关机。
从洗手间出来,检票口已打开,人们纷纷从座位上起来排队检票。我跟上去,溶入到方太太一家。手中捏着机票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出了候机室,走进了停机坪。再回头看上一眼,虽然这个城市曾让我伤痕累累,可是在走出检票口那一刹那,我还是被牵扯住了。张琼芳曾拥着我说,去吧,换一个环境或许会让你的心快点回到从前,之后,你会觉得往事不过如烟。
呵,往事不过如烟,那来事呢,来事如何?
总得往前走。
再见,北京!
再见,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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