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拔掉了这些地方毒头,他们的势力也就成为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
“签字是可以的。”陆浩然隔了很长时间才开口。
“但应当有一部分名额由我安排。”
“请说吧,您想安排谁 ”
他知道这位新总书记会提哪些人。
果然,连说出口的先后顺序都和料想的差不多,全是“强硬派”阵营的老搭档,国务院那些国务委员和部长。
谁都知道控制地方的重要,这位新总书记以前就是因为没抓住各省而成为空架子的。
王锋有点夸张地扬起眉。
“总书记,您糊涂啊!这些人刚刚背叛党的原则,加入阴谋集团活动,表现那么恶劣,他们唯一该得到的就是党纪国法的处理,你怎么能让他们去当一方省长 岂不要把国家毁在他们手里吗! ”
陆浩然一下被噎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王锋表面惊诧,心里却对陆浩然的尴尬忍俊不禁。
这是他最满意的一手──在把“温和派”
全盘打垮的同时,让强硬派”也跟着垮台,只剩陆浩然一个光杆。
他不让陆浩然进行派系活动的理由很充分:“如果你也搞阴谋,我们怎么反对其它搞阴谋的人呢 这就让“强硬派”
群龙无首。
在大变动的当口,每个玩政治的人都要寻找出路和退路,不会老老实实等着就擒,卷进阴谋交易是必然的。
陆浩然也许现在省过味来,但即使他想宽恕他们,“党”和“国家”
也会断然拒绝。
没有这一招,国务院那帮老奸巨滑的政客迟早是麻烦。
陆浩然会有恃无恐,说不定还要分庭抗礼。
而现在,就让他去靠气功师吧。
王锋退了一步。
不管怎么样,得让总书记面子上过得去。
这一点早在考虑之中。
“为了稳定全国的大局,这批任命没时间调整了。
马上就该考虑国务院的任命,”王锋微微一顿。
“除了总理和国防﹑外交﹑安全﹑公安﹑财政五个部的部长,还有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由主席指派,其它人选可以先由您拟定,只要不启用那些阴谋家,我们会予以充分尊重的。”
除了已被关在党校的那批政客,他还能找出什么有份量的角色呢 况且,国务院在北京,随时可以伸出手指捏一下。
据说捏臭虫时会发出一个响声。
王锋还从未见过臭虫呢。
“签字吧,总书记。”
April 9, 1998
三峡“凶手在逃跑中被击毙”,多么圆的句号啊! 李克明用脚尖试探地顶了一下,病房的门从外面反锁了。
一块帘子从外面挡住玻璃。
看不见走廊,只反射出他自己被纱布包成方形的头和病房窗外明亮的天。
他在门上踢了几脚,踢得不重,只是因为他双臂全被纱布裹满,无法敲门。
帘从外面撩开,露出护士长吃惊的脸。
“我要撒尿。”说话的震动使他从胸腔往上所有部位都剧烈疼痛。
护士长开门进来,连扶带搀地让他回床。
“你怎么能下床!快躺下。
我给你拿尿壶”。
护士长四十好几了,大坝一开工就在这个工地职工医院工作。
李克明认识她丈夫。
可她此刻的神色和声调都有点不对。
“我自己上厕所。
我能走。”李克明甩脱她,剧痛使他差点叫出声。
几天昏迷后,这是他第一次下床。
他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皮肤,下半身却没受多少伤。
他的恢复速度令医生吃惊。
走了这几步路,他感觉扭伤的脚也好了一多半。
“不行。”护士长很紧张。
“尿壶……一样。”
“我没法端。”他把手伸给护士长。
那是两块纱布包成的板。
“我给你端。”
“我不要女的! ”他跨出病房。
“我可以给你端。”一个身穿医生白大褂的男人挡住他。
李克明透过纱布上留给眼睛的窟窿打量他。
“我不认识你。”
“端尿壶用不着认识,不是女的,对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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