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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上午的阳光明亮,处处被洒上清水的石板濡湿,反射着灿烂的春阳。三位艺伎模样的和服少女踩着亮丽的阳光走向这边,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弯下腰致礼。
相比于银座、涉谷、原宿、池袋和新宿的时尚张扬,白瑾瑜更喜欢古老恬淡的浅草。
这是到东京参加家族会议的最后一日,他们要到浅草选购一些礼品带回香港。
风很暖和,弥散着春天特有的轻柔气息。
前方可见似一团淡桃红色烟雾般盛开的樱树。两人像是穿越樱花般走进木板墙内。地面铺着白色细沙,也有踏脚石,还洒了清水。往横拉开木造双层楼建筑的玄关玻璃门。
“欢迎光临。”
老板娘非常年轻,穿一件淡粉色散落着石楠花花纹的单层会客和服,在木板地面并膝跪着,额头贴在恭恭敬敬按在地面的双手上。
常盘台专卖的脆饼,黑田屋的版画,武扇堂的扇子,夜纳屋的梳子还有浅草寺的风铃,等老板娘把这些代购的商品一一陈列,乔嘉仪清算完之后,老板娘从身后的藤篮里拿出一个黑色漆木音乐盒,双手呈上。
“这是小店自制的音乐盒,万望笑纳。”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瑾瑜轻轻接了过去。
黑色的底上镶着金属丝分割的图样,是立于三条大桥上穿着艳丽和服的年轻艺伎。外表是典型的浅草风格,华丽而寂寞。轻轻打开,音乐缓缓流淌出来。
***
当佳若收到这个漆木音乐盒时,听到这首曲子,只感觉眼前顿时浮现一望无际的戈壁,荒野里只有大风呼啸而过,黄沙已经淹没了半个空城,斜阳似血,芳草萋萋。
谷歌之后才知道这首《荒城之月》是日本明治时代作曲家泷廉太郎的作品,听起来宛似在夜色中吹埙,完全是一种陷落般的苍凉。这首乐曲的起源,本就是一场真实的战争,一个城市的沦陷,所有生命的消亡。所以每一个乐符都透着彻底失去的决心。
今宵荒城明月光,照我独彷徨。
反复回味着土井晚翠配上的歌词,佳若突然觉得,荒城并不在远方。
四周皆荒城。
即使我们身处繁华似锦的闹市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也是一样的荒凉。没有尽头,没有星光的荒凉。
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她终于忍不住,推开音乐盒,趴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
乔嘉仪收拾完从日本带回来的礼品之后,打内线电话给正在泡澡的白瑾瑜。
“那个漆木音乐盒呢?”
白瑾瑜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送给蓝太太了。”
手指一僵,乔嘉仪忍不住握紧手机。她看得出他很喜欢那个漆木音乐盒。老板娘递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漫不经心地随手接过,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欣赏完之后,还用手绢细致地包好。在回香港的专机上,也一直抱在怀里,爱不释手,随身携带,形影不离。
她本以为他会把它好好收藏。
“你一开始就准备送给她?”
任谁都听得出的颤抖的声音,却被他轻描淡写掩饰过去,“可她不喜欢。”
她听出他语调里的低落,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吃惊。
“她把它烧了。”
正文 33、逃避对某个人暧昧却致命的情愫
驶出地下停车场,外界的喧闹和光影一瞬间扑面而来,雅真稍有些烦躁地用力按键把车窗升了上去。
闭上眼睛就浮现眼前的瘦得不成人样的蓝凌之的模样还残留在记忆里,让她感觉无限的郁闷。当然问题的症结是自己居然在看到那个恶魔蓝胡子病成那样,就完全忘记自己本来是要去把他干掉的。
自己到底大脑里哪根神经搭错了?需要去保险公司报修一下吗?
驶达CBD开始上班,忙碌的工作倒是让雅真暂时摆脱了那种自我厌恶的情绪。
忙里偷闲的时候,就一边在茶水室等着过滤器下面的水加热烧开,一边端着上次在书店闲逛的时候买的一本西班牙13世纪的教士诗《阿波罗尼奥斯之歌》,她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会喜欢看这类内容多为歌颂圣母显圣和圣徒事迹的诗歌。随手翻到三十多页,不管不顾地就这么没头没尾地阅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