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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骟xx巴。”她一清二脆地答道。
这个女孩如果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长大必是个最彻底的女权主义者。但是南岸的人认为她没出息,女孩被父母打了一顿。遇到人问她长大做什么时,她不作声了,有时候还是冒出一句:骟xx巴。她可能脑子有问题,阉割xx巴血淋淋的场面,对她刺激太大。
我想我可能生病躺了一天,也可能是两天。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脚吊在床边,伸进圆口单扣黑布鞋,觉得阁楼不象睁开时那么旋转,墙仍是墙,桌子仍是桌子,一旁布帘仍挂挡着另一张床。屋里就我一人。我右脚先下地板,落在肉墩墩的一个东西上。我惊异地跳开,低头去看,一个比我脚还大一二公分的老鼠,抽也未抽动一下,躺在那儿。
从床底下抽出两根细条的木柴,我把老鼠夹起,一步步走到阁楼门外小木廊,准备下楼梯。老鼠象活了似的,从夹着的木柴中蹦出,弹在楼梯口上,直落在堂屋地上。我终于止不住大叫起来。
天井里只有个剃头匠,用一个刷子清扫一个男人的脖胫。还有两个男孩在院门坎上,给白晃晃的蚕喂桑叶。天井靠水洞边,有人在倒涮祸水。
我惊骇的叫声,不过是又尖又细的轻轻一嚷。院子里的人仍是各做各的,我叫第二声时,父亲从楼下探出脑袋问:“,什么事?”
我指着楼梯下死老鼠躺着的方向,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父亲不好,看不到。对门邻居程光头动作快,拿着夹煤球的,一边夹一边说:“哟,见血了。”
“见血了?”他的老这会儿耳朵特清晰。
“见血了!”他回答。
“见血就好,就顺当。”老太太说。
“是一脚踩死的?”他扯开喉咙朝我喊。
我点点头。
“一脚踩死好。”不知老太太怎么看得见我,虽然她在自家门口内的圆凳坐着。“一脚踩不死,不能再添一脚,就得用别的方法,”她慢吞吞说。
“会啷个样呢?”程光头比他的老还煞有介事。
“补第二脚,耗子哪怕死了也有二道命,就会生鬼气,缠得院子里鸡飞狗跳喽。”老太太说得很肯定。我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回到阁楼里。
这天晚上,四姐和德华未。大姐也没,不知上那儿去,她一定是故意不,为了避免我的纠缠,她知道我不向她刨根问底是不会罢休的。夜里又响起婴儿的哭啼,挑人心烦。我感觉身体好多了,手摸额头,温温热热,不象昨夜那么发烫,最多后天就能打起精神去上课。
5
第二日上午,我听到楼下有人在问我的名字,声音熟悉极了。我赶快走到阁楼外小木廊上,历史老师站在堂屋。在父亲注视下,我慌忙请他走上阁楼。
“没有你坐的地方,”我结结巴巴地说,同时手脚紧张得不知如何搁才是。我站在小桌子边。生活和幻觉总难一致,但也许是我想象得太多了,他才会竟然会在我未想到的情况下,来到我这个阴暗发霉的阁楼。虽然我从不讳言家穷,现在他到我的家,一下子逼近了我的私活,我没作好准备,我强烈地感到赤贫的耻辱。
“你愿意,你就坐床边,”半晌我才说,我仍旧站着。
“你生病了?”他就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我猜着了。你昨天没来上课。晚上我的辅导课,平时你都来的。”
我没作声,他的声音在阁楼里听来有点浑厚,也比在教室里清晰。他说:“没事吧?”
我头一歪。
他见我没话,这才去环顾四周,说比他料想的条件还差些,但他很喜欢这个我从生下来就住的阁楼。“你说你经常从天窗望天上的云,与在江边看云不一样:云不是朝同一个方向飘。”
他记得我说过话,记得很清楚。但感动我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说他喜欢我家的阁楼。
这时,历史老师拿出一个大牛皮纸信袋,递给我。
“给你的,”他说。
“书?”纸袋是封好的,一拿过手我就猜,“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