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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望着许峻岭,一种要在他的脸上看穿问题实质的神态,说:“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许峻岭把心中想过了无数遍的那些话,平静地说了出来:“有一个事实你没充分考虑过,就是,在加拿大,我这个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能耐。我不是说我傻,我不傻,但我没有优势,语言、人种、专业,都没有优势。不能设想一个毫无优势的人和周围的人生活得一样好,一样的有生活自信,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安排的,我不能设想会有奇迹发生。说到底我还不如那些打工的朋友,他们可以看看老板的脸色十年二十年苦熬下去,我绝对不行。我自己也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站稳脚跟。
如果我没读那几句书呢,倒也算了,哪里不是捞饭吃偏又读了几句书,多了一点想法。一年年这样拖下去,到猴年马月也不能浮出水面!”
她脸色轻松下来,说:“说这么多你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没有不用拐弯抹角的!那个白爽来信了也告诉我,你们是老感情。”
许峻岭说:“就不必要我以父亲的名义赌个咒了吧。”
她说:“脸上不要那么严肃,吓我!相信了你!别人是只兔子呢,想着自己是只熊,你是只熊呢,想着自己是只兔子。”她为自己的妙喻笑了,“你还是太敏感了点,文人。”
许峻岭说:“说来说去你还是以为我有多stmng(强壮)真的是只熊呢。你误就误在这里,我并没有像你想的那么挺拔高大,你把我想错了。”
她说:“你可以写东西,那不是你的优势”
许峻岭说:“我的一点买卖都甩在这里了。你说这点买卖能在北美混饭吃吗可以买房子吗可以带了你到加利福尼亚度假吗这是商业社会,除了钱有温度,烫手,其它都是冷冰冰的。老板不拿你赚钱他会雇了你吗用少数语种写东西,屁也不是!”
她说:“还有几家报纸呢,不会去谋个职位钱少点就少点,慢慢来。”
许峻岭苦笑一声,把那天和纪先生见面的情况说了,她沉吟半晌,说:“那再等机会。”
许峻岭说:“看清楚了吧,我这个人!”
她说:“那也没什么,我看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那些别的。”
许峻岭说:“真的委屈了你。”
她说:“不要说我,说你自己!那你怎么想的”
许峻岭说:“我爱你。”
她说:“你爱我。”
许峻岭说:“我喜欢你。”
她说:“你喜欢我。”
许峻岭说:“我不愿和你分开,一辈子也不愿意。”
她说:“你不愿和我分开。”
许峻岭说着把头伸过去,靠近她,灯光下她的脸色滑润白嫩,光洁细腻,他真恨不得要伸手摸一摸。忍住了,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几下,又几下,在想象中体会着那柔嫩细腻的质感。
许峻岭说:“其实也没有那样悲观,有一条路好走,什么都解决了。”她把身子往前一探,睁圆了眼望着许峻岭。
许峻岭说:“回去,你跟了我回去。”她迷惑地望着许峻岭,问:“回哪里去”
许峻岭眼盯紧了她,把一个个字吐出来:“回、国、去。”她身子后缩,胳膊往胸前一收,说:“不行!”
许峻岭不做声,她说:“我什么都想到了,跟你过穷日子也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许峻岭说:“人可以过穷日子,也可以过没有志投降、没有自信的日子吗我早就这样想了,不是为了你,纪先生我也不会去找。”
她说:“怎么不早说,到现在才说,你早就打了这个主意了,你是故意的。”忽然又笑了说:“你说真的开玩笑,考验我”
许峻岭说:“都到生死关头了,还开玩笑!”
她两眼直勾勾望着许峻岭,终于确定了不是玩笑也不是考验,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头一偏,伏在床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