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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又沿着山脚坑坑洼洼的公路往前走了不到一里地,前面是红鱼岭人的一片很大的坟地。坟地也许正是产黄金的风水所在,茂密的柏树隆起星夜黑漆漆一片阴森,高高低低的碑勒和大大小小的新坟旧冢,仿佛阴间阎王所辖之所。女子毕竟历练不足,恐惧使她加快步子追上来,用手牵住许俊岭的胳膊。他绷紧的神经松驰了下来,轻轻地问了句,“你害怕啦”
“太森煞了。头发像有人往起提哩。”女子开口了,“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找其他的工作”
“你是咋出来的咋到红鱼岭的”许俊岭想问她个究竟,到红鱼岭来,又不想做皮肉生意,就只有下矿洞了。下矿洞,一个女儿家谁肯要呢,难道她家里穷到非要到红鱼岭来的地步了吗。
“跟家里闹了意见,不想上学了。在饭店里听说红鱼岭出金子哩,以为跟课本上的文章一样,只要不贪心,拾的够花就行。没想到是弄那事哩。”女子说着,还后悔地叹了口气。
转弯上个慢坡,再走不了二里路就会到住地了。许俊岭刚要趁机开导她,既来之,则安之。突然,前面路上冒出四、五个二十来岁的人。其中一个手往前一指问,“你得是叫许俊岭”话未落,便有人气势汹汹地骂,“x你妈,虎口拨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我打这山里的土豹子。”
“……。”许俊岭心一提,有人告密,鸡头们要教训他了。刚准备巴结讨好,鸡头们已蜂拥而上,拳打脚踢中夹杂着自行车的链条,雨滴似地落在他身上。
“你他妈的,收了多少野鸡蛋,还不交出来。”最先用手指他的那位发了话,“皮痒痒,得是”
“别打啦。”光棍不吃眼前亏,抱着头护着胸腑的他,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喊,“不敢啦。真不敢啦。再不敢啦。”趁鸡头们停手的机会,许俊岭把身上的六、七粒金米缴上去说,“野鸡蛋只有各位大爷去收,我跟野鸡们不熟。再说,也没有收蛋的家底,今后打死也不敢了。”嘴里告饶连天,心里却盘算着,多亏把十颗大的金米没亲自装着,明天去岭那边交易了,本赚回来还有盈余。
“哼,你以为是在你那山旯旮里拾野鸡蛋哩。”鸡头里的老大收金米时说,“往后再敢在红鱼岭乱来,就砸断你的脊梁骨,让你爬回大洛山去。”
“是是是。”许俊岭点头哈腰,只等这群瘟神早点离开。
“老大,这只鸡怕是刚来的。连规矩都不懂呢。”一个瘦小低矮的家伙,抡着手里的自行车链子,看着吓傻的替许俊岭装金米的女子喊,“恐怕连蛋都下不了。”
已经转身要走的老大,回过头说,“去,叫她适应适应。”
鸡头们一声呼哨就冲了过去,女子眨眼间成了被拔光毛的白斩鸡。她真的被吓傻了。鸡头们除老大外,仿佛排队上厕所似地一个接一个爬上去,轮番对女子施起淫威。许俊岭被打得鼻青脸肿,强忍着疼痛过去,拾起女子的衣裤,跪着给鸡头们磕头求饶,“各位大爷,饶了她吧。”出坏点子的矮小子嘿嘿一笑,便把软沓沓的劳什子塞进女子的嘴,强令xx起来。其他三个也一样画葫芦,好像在水盆里洗萝卜似地弄完了,才提着裤子走了。我用围巾替女子擦了下身和清理了嘴巴,又赶着给她穿上衣服,喊了数声“妹子”,她都没有回音。
她被那群禽兽“适应适应”得昏厥过去了。
“狗日的,不得好死。”许俊岭咬着牙,忍着浑身的疼痛,背起可怜的女子,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艰难地回到了住所。
太阳爬上沟脑时,许俊岭坐在床上吃了花小苗做的一碗拌汤,看看腿上胳臂上多处软组织受损,浑身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大体没伤着关键部位――挨打时,他像一只煮熟的虾,抱头弓腰又护住了胸腹,以及头脸。穿衣下床,他去隔壁逃学女处取昨晚托她保管的金米。推开门,他惊呆了,逃学女子受伤鸟儿似地蜷在床上,哭肿的双眼像五黄六月的李梅。野鸡头的兽姓和蹂岭,彻底摧残了隔壁逃学女的身心。
“唉。还没吃饭吧”剩下的一点做人操守,使我许俊岭对处于劣势的女子生出一分怜悯来。“看这屋子冷的。”转身出门,把花小苗已经生着的木炭火端进了屋子,又让花小苗煮了荷包蛋给女子吃。他对花小苗大体说了女子的遭遇,要她悉心照顾,不要出了人命。眼看着还没到腊月二十三,又断了收金米的财路,想想,就这样跟花小苗过露水夫妻的日子实在不是个办法。望着窗外一座座小洋楼,他的疯狂敛财的欲望又勃发出来。拖着伤痛的身体,走下楼绕过钱木匠的棺材店,韩军伟家的专用水泥路在阳光的反射下,仿佛铺了一层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