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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许俊岭的住所,花小苗已炒好了四样菜,盆里的木炭火,烘得屋子暖洋洋的。许俊岭把黄金彪往小圆桌边让着,“黄哥,不成敬意呢。来,咱弟兄两个好好聊聊,把你的真经给兄弟传传。”
许俊岭打开一瓶茅台,往两个玻璃杯里分开。别看红鱼岭在山旯旮里,挖金暴富的农民花钱像扔废纸一样。进沟的唯一商店里,全摆着高档商品,酒类中连人头马、xo都摆在架子上。
“你小老弟在韩军伟家没下洞吧”黄金彪喝酒像牛喝水,一下杯里的酒就只剩了一半儿,而且吃起来狼吞虎咽。许俊岭赶紧示意花小苗再去拿一瓶茅台来,花小苗一咧嘴,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摇摇,正好被黄金彪看见了。黄金彪随手掏出一叠百元面币说,“妹子,哥这里有的钱。去,拿瓶xo来。”
“黄哥,我请客,咋好叫你掏钱。”许俊岭忙拿出钱包,被黄金彪挡住了,“你看不起我,得是嫌赚的是死人钱,得是啊,妹子,你、你不拿大哥钱,就是、是看不起大哥。”说着,又打起了饱嗝。
“行,我拿了。”花小苗看到黄金彪手里的钱,眼睛里泛出一层亮光。她小跑着下楼,又小跑着上楼问,“俊岭,啥牌子”
“xo。”不等许俊岭发话,黄金彪就开了口。“兄弟哎,老哥是三两酒就醉,七两酒不倒,喝过了一斤酒,才去拉尸首。”
“哥,拉死人有啥窍道没有”许俊岭一直想提前从他手里盘过车和差事,好早点赚钱,可从钱木匠棺材店到酒桌,他就一句没提转让的事。
“嗨,俅。胆大就行。”黄金彪的话终于上路了,“老哥跟你说的是腊月二十三,得是”
“是。”
“倒水。”他又大嚼大咽起来,“妹子的手艺不错。不错。”见他有事没事就往花小苗身上扯,还有刚才只进屋痴痴呆呆看花小苗的样儿,以及掏钱的慷慨和点酒的豪气,许俊岭心里已明白了几份。黄金彪在花小苗身上动起心眼子了,可能碍于在许俊岭住处,估摸是他的妻子才不肯点破,又欲罢不能了。许俊岭把茶水倒好递过去说,“黄哥,你把歌舞厅盘过来了,叫花小苗也过去帮帮忙吧!”
“嗨,那是啥地方,学坊戏坊,日x的地方。”黄金彪还要往下说,花小苗带着一股寒气进来了,脸冻得红扑扑的,把酒往桌上一放,余钱递给黄金彪说,“大哥,这是剩的。”
“拿着。拿着,这是你的跑路钱。”黄金彪说着伸手捏住花小苗不放。许俊岭心里只想着快点跟黄金彪做成交易,见他失态的样儿,就有意起身进了厨房,从电饭煲里取出香酥鸡说,“吃鸡。吃鸡。”拧下一个鸡腿递给黄金彪。收了钱的花小苗,已转身进厨房去做黄花菜汤,嘴里脆响地说,“老听俊岭在屋挂念你哩,真是个爽快人呢。”
“来,喝老哥的xo。”黄金彪果然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他嘴里嚼着鸡腿,又忙着往杯子里分酒。等花小苗烧好了黄花菜汤端上来,他的双眼发红,把啃了一半的鸡腿往汤盆一掷,汤汁四溅,嘴里却说,“俊岭老弟,出来混饭吃,白黑两道都得通。不通,吃、吃亏,在、在后头……。”话没说完,人已溜到地上不省事了。
腊月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打工的人思乡心切,计划着离开红鱼岭回家过年的时日,矿洞的主人们则精打细算着民工一年的薪水,同时加强了戒备和检查,以防民工们偷了矿石里的纯金。那些做皮肉生意的野鸡,则频频出没于树林矿洞,抓紧时机多获取几粒金米。许俊岭料定黄金彪的醉酒是为了多拉几趟死人,多赚几笔钱。这家伙很迷信,既然算卦先生已定了时日,估计不到腊月二十三,他是不会把车及生意盘给许俊岭的了。看看还有一段时间,许俊岭除了熟悉新的环境和建立新的人际关系外,想出了一个新的生财之道――收取卖淫女的金米,然后到红鱼岭那边炼金的地方,跟走私者接头,附加值很大,也很有赚头。
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晌午和晚饭后,民工们要歇晌,野鸡们就花枝招展地出现了。矿洞中的废石洼,松栎树后,甚至矿洞里的某个拐角,都成了金米交易的大床。每个野鸡在这里都有自己隐蔽的巢穴,让民工把他们按倒在树叶上,荒草里,或者铺着的塑料纸上。大家近在咫尺,可各行其事,谁也不打扰谁,民工们对这种行乐司空见惯了,并不当作一回事。想起韩军伟就不寒而栗,许俊岭原本打算去结他的旧帐,想想便作罢了。他拿定主意上山,从卖淫女处收购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