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阿绣!”
她突然被人猛的拽了起来, 抬起头在泪眼模糊间, 依稀看见是欧阳长亮的脸。
阿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着他, 抽泣着问道:
“欧阳,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何人刺杀先生?”
欧阳脸色阴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只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
“我去了市区买东西。”
“谁能证明?”
“我和司机小张一同去的。”
“小张呢?”
阿绣一时语塞,小张不告而别,她是自己回来的,她不知道小张是被收买了,还是被灭口了, 无论哪个结果都很糟糕。而且, 她不能将今天与千代子的会面说出来。
“我们走散了, 我自己回来的。”
她慢慢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欧阳:“你怀疑我?”
一直以来的沉稳温和的欧阳露出阿绣从来没见过的冷漠表情,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平常晚饭后陪着先生散步的人一直是你, 而今天,你偏偏不在。”
“我没有背叛先生!”阿绣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净, 忍不住反驳道:“如今先生遭遇这样的意外,万事乱成一团,凶手还下落不明, 你竟然先怀疑身边的人!”
“先生不幸身故,我也很痛心,但此事事关重大,先生是国府外交要员,背后牵连甚广。我不想怀疑,只是合理判断,无论是谁,想要暗杀先生,里应外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欧阳面无表情道:“阿绣,你从今天起就留在房间里,不能任意外出,直到查清事情真相为止。先生的后事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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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变故突如其来,阿绣被软禁了起来。
有理由刺杀王维国先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党内反对派,民间激进人士,国外势力.....
但阿绣心里总有一种直觉,是千代子,一定是她。
这几天她头脑中不断浮现着千代子说过的话:
“王维国先生很好,可他老了,太固执了,根本分不清是非对错。”
“希望先生回去能好好想一想,因为下一次,找上先生的人可能就不会像我这样客气了。”
是她,一定是她。
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悲伤之余,阿绣拼命的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如果千代子的目的仅仅是刺杀王维国,那他们无疑已经得逞,特意挑选刺杀的同时来见她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嫁祸?
虽然她无法解释清楚不在场的原因,但依旧没有证据能证明阿绣出卖了王维国。而且嫁祸给阿绣,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假使她的身世被泄露出去,那么她也不过是被认为在为伪满与日本做事而已,他们依旧脱不开干系。
千代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三日以后揭晓了答案。
这三日里,欧阳不见踪影,疗养院被全面封锁,四周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医护人员被统统带走。
阿绣被强制要求待在原先住的那间屋子里,门口有人看守,禁止外出,禁止和外界联络。
王维国先生遇刺身亡,舆论一定已经掀起轩然大波,外面战事瞬息万变,国际会议不知结果如何,阿绣困在屋里,只觉得度日如年。
第三天清晨,欧阳出现了。
“姚韵怡夫人今天已经到达香港,来处理先生的身后事。在这之前,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没有出卖过先生。”阿绣态度坚决,她顿了顿,又说:“如果说先生身边的人都有嫌疑,那么其他人也有,包括你,如今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