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洗澡吗?”他站在房间中央,留给何犀一个后脑勺。
“不要,我觉得你的汗味挺好闻的。”此话一出,何犀看见他的脖子疑惑地晃了一下。她笑着脱掉外面的衬衫,绕到他面前。
黑卷发披散在肩上,浅紫色背心上方露出光滑的脖子,金色锁骨链暗自亮着光。她难得没用那双浓目挑眼看他,两颊被紫外线晒得发红,有零星几颗不显眼的雀斑,只低垂着眼睛靠近,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尤叙细细地看了她一通,然后低下头亲她,很直接,没有之前生涩的铺垫。
何犀抬手抚上他的脸,下巴有些胡茬,摸着扎手,但很好玩,像触感游戏。
大概是被摸烦了,尤叙兜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挪到床上,背刚触到粗糙的被单,她两只手又被按在头顶。他只用了一只手,使了点劲,手臂内侧白皙,肌肉鼓起。
身体紧贴着,何犀动弹不得。那另一只手在她身前胡乱地挪来挪去,没敢下太多力气。
他松开手直起上身脱衣服的时候,何犀也坐起来脱掉自己的。
尤叙头一回见着,眼睛不知道往哪放,慌乱之间整个上身都立刻红透。
何犀抬眼盯着他,一晃神,又被他急匆匆地压在身下。他身上的皂香和汗味混在一块,唇间是淡淡的西瓜甜味。
衣衫褪尽,她的手划过紧绷的腹肌往下移,没有止步,突然加重的的低沉喘息听得她头盖骨都酥麻。
尤叙突然停下来,手撑在她头边,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何犀,那……在哪儿?”
她带着笑意:“桌上的包里。”然后看着他大理石雕像一样的身体过去又回来。
房间里越来越热,电风扇吹过来的风也不知去向。
不知过了多久,白昼退散,她微颤着落到棉絮里,听到尤叙克制的轻喘。
肩后是潮湿的手掌,他的胡茬和鼻息磨着她的颈窝,周身汗津津的,思绪在低空游荡。
后来月明星稀时他们洗了两回澡,东方泛白之际又洗了一回。
踏上回程之前,二人坐在点心店里吃早餐,何犀的脚在桌下贴着尤叙的小腿,他浅笑。
店主是个手捻串珠、大腹便便的大爷,店里没什么人,就跟他们搭话。
“你们是游客?”
何犀咽下油条,“对……差不多吧。”
大爷倚在柜台上,墨蓝色拖鞋上沾着黄土:“很久没看见有人来这儿旅游了。”
“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
“大概吧,空气也不好,治安也差。前两天还有个姑娘出事了,就在后面一巷子里。”
何犀看见尤叙的眉头随之皱起,忙说:“唉,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旅游方面的宣传不够嘛。”
“谁叫她穿的那个样子,还晚上出门呢?不都是自找的?”
“您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合着受害者还得有门槛了?”
大爷笑了笑,没再多说,回到柜台里继续听收音机。
大爷关于治安差的说法很快被证明是正确的——车在简陋的停车场停了一夜,轮胎一个不剩。
何犀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尤叙的神色,他看起来风平浪静,甚至都不是很惊讶。
他翻了一会儿手机,然后说:“走吧,附近有一家修车厂。”
装好轮胎,车子又开上公路。
“可能……可能就是天气热了,人更易怒,所以犯罪率升高,这到哪都一样。”她嬉皮笑脸。
“嗯。”他微笑,知道她在活跃气氛。
“风景真不错,我得拍下来,”何犀从包里掏出尤叙送的那台摄影机,“我前两天无聊查了一下,这机器还挺贵的,你们都快穷困潦倒了,你还送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