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叙把药放进她包里,拉好拉链:“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明天回家,给你买好机票了。”
“不打,不回。就一点皮肉伤,他们知道了还要担心。”
“你现在路都走不连贯,上厕所洗澡都不方便,回去吧,到大点的医院再重新检查一下。”
何犀感觉这次他是动真格了,他又说:“我现在回去打包你的行李,袁野泉在这儿陪你。你们明天一早直接从这里去机场,距离也近。”
尤叙的语气过分平静,甚至有点凉淡,何犀莫名觉得慌,抓着他手腕道:“你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你留在这确实不方便。我明天约了病患家属拍摄,要去挺远的地方呆几天,没时间照顾你。”
“没关系啊,我自己可以的……”
“你知道这行不通的。”
袁野泉在一边帮腔:“何犀,回去吧,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尤叙把包递给袁野泉,又拿了他租来的车钥匙:“我走了,尽快回来。”一下子走出了门。
何犀攥着手,找不到理由反驳,又莫名觉得不安,就问袁野泉:“袁导,他想干嘛?”
“没想干嘛,就是……”他踌躇了一下,“盹儿习惯独立工作。而且吧,他想做观察电影,就是得沉住气,只观察不介入,他一直想走这个路线……”
“我影响他工作了?”
“可能是有点儿......何犀,你这样家里人也不放心,回吧,他还要在这呆很久呢。”
何犀在心中暗想,回去之后她得赶紧养伤,然后杀个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
次日夜里,袁野泉风尘仆仆地回到家。
尤风风正坐在桌边喝鱼汤,看见他愁容满面便问:“这么快就回了?我当你又要趁机在外面多野一阵呢。”
“那哪成啊,我得陪你。”他换了鞋,走到水池边洗手,脑子里想起尤叙的话。
“怎么,看见人家神仙眷侣幡然悔悟了?”
“风风,我出门之前怕你着急没告诉你,其实是因为盹儿他们出了个小车祸我才去的。”
尤风风把勺子丢进碗里,清脆一响,愤怒道:“出车祸?那你不早告诉我!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盹儿没事,何犀腿上破了点,有点发热。”
“哦……那现在呢?你就直接回来了?何犀有没有人照顾啊?”
“我跟何犀一块儿回来的,这不刚把她送回家嘛。”
“回来也好,那种地方她呆久了也没劲……”她吐了根鱼骨头,“那你干嘛这副表情?”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感觉我造孽了。”他坐下来,也弄了一碗汤。
尤风风一愣,试探问:“分手了?谁提的啊?何犀受不了那闷葫芦了?”
袁野泉摇摇头,吃了块豆腐:“盹儿可真狠啊。前脚刚跟我交了底说喜欢且心疼何犀,后脚就快马加鞭把她送到了机场。何犀也是个聪明人,到安检口就感觉不对了,攥着他手说伤愈了就来看他。盹儿说用不着,他工作起来还是自己一人方便,何犀立马又说可以等他。”
“这场面不挺感人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上前线了。”
“你听我说完啊,我当时也觉得可歌可泣,没成想,盹儿直接说不用等他了,他就喜欢一个人呆着。何犀当场那表情就变了,本来都虚弱成一根杨柳枝了,忽然就从轮椅上一跃而起,五官都拧在一处,脸白的跟纸一样,我看着都疼。”
尤风风几乎能依据她弟的性格料想到后面的发展了,“尤叙那个死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