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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封也被大大小小几个人分完,八个人各执一隅,也只有陆时樾看上去不甚关心。陆正午喊“三二一”,“拆”字吐出一半,祈热半途伸手制止,“等等等等,我要换!”
陆正午看热闹,“跟谁换?”
祈热绕一圈,果不其然,最后站在了陆时迦面前,大概是他人太小,显得他手中的红包够厚。
陆时迦也压根儿没有拒绝的机会,顷刻间,两个红包就掉了个个儿。
这回,是真的拆了。
拆完将数额一对,祈热泄气了,“搞什么嘛正午同志?怎么都是两百?”往年都是数额不等,要拼一拼运气的,而往往祈热的运气都不差。
陆正午笑着解释:“2001年大家都表现得不错,就得讲究人人平等嘛,2002年继续努力!”
他发完,又轮祈畔,再到季来烟跟柳佩君,各人发一份,到最后,每个学生都得了四封。
祈热把红包往兜里一塞,拍了拍,坐下来开始倒饮料,“今天说好了,输了不许耍赖!”
她口中说的,是指麻将。
祈热打麻将的气势是从港片里学来的,水平则是身经百战练出的,就连几个大人也总是打不赢她,往年输了,除了柳佩君,一个个都赖账。
祈热怂的时候怂,柳佩君的钱她不敢收,是以每年赢了,最后都不了了之,空手而归。
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结束,一桌人当即转到了麻将桌。电视机里冯巩跟郭冬临正说着快板,讲的还是今年国足出线的事儿:“进入世界杯,我看谁都不可怕,甭管巴西土耳其,还有那哥斯达黎加,咱们都不服它,常常踢他们3:0,大伙说好吗?”
底下观众连声说“好”时,祈热盲摸一张牌,眼里放光将牌翻身掷出去,“三饼!自摸大七对!给钱啊大佬们!”游刃有余的模样,十足的敛财小能手。
嘴里喊别人大佬,自己的做派却最足,她把袖子捋高了,回头招呼看牌的陆时樾,“来点吃的啊小弟。”
陆时樾又见着那根缠在她手腕上的链子,不知是不是被年味感染,声音里没有不耐烦,问她:“吃什么?”
祈热专心洗麻将,报了个“雪花片”,等陆时樾照她说的拿过来,她又嫌弃了,“雪花片很干的,得配饮料啊……”
这待遇,是真把自己当香港赌/神了。
陆时樾倒耐着性子又给她接来一杯橙汁。
祈畔跟陆正午两个大老爷们儿,牌技最差,两人共同作战,也输得七零八落。两人平常聊天的时候也说,他们两家,牌场上是女人的天下。
但要论耍赖,那还是男人们厉害。
这回,两个人也秉承一贯的作风不愿意给钱。
祈热拍桌子反对,“老祈你讲点信用!”
祈畔把空兜掀出来,“爸爸是真穷。”
祈热便转向陆正午,陆正午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磨着洋工,《难忘今宵》又一次唱响后,主持人带头开始倒数,数到“1”,陆正午的底气算是回来了,他企图“瞒天过海”:“隔夜债不算的,热热啊,新年快乐!”
祈热哑然失笑,她早猜到了这样的结局,这会儿也不恼,在窗外烟花蹿向天空的时候,回身扯了扯陆时樾胳膊,等他低头,她踮脚凑到他耳边,扯开了嗓子喊:“陆时樾,新年快乐!”
分贝大得吓人,陆时樾脸一皱,手指伸进耳朵挠了挠。
“我好吧,第一个跟你说!”祈热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笑,唇红齿白。
陆时樾掏耳朵的手不动了,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折身跑向了电话机。
电话机那头是喻星淮,陆时樾听见祈热接通了电话后开口的那一句“Bonjour”,没过多会儿,祈热又说了句:“Bonne et heureuse année.”
陆时樾猜,应该是新年快乐的意思。
电话里,祈热用法语开头,两人再用中文祝福,挂断前,喻星淮说了句当时颇显洋气的话,他说:“I love you.”
祈热受不了,笑着不回应。
喻星淮忍着鸡皮疙瘩又问:“Do you love me?”
祈热忍不了了,扬声问道:“你烦不烦?”
两边都笑,喻星淮还坚持:“回答我。”
祈热实在开不了口,只快速说一句“Je t'aime”,挂了电话。
指针已过12,她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身后陆正午已经照着老习惯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一个小巧精致的包,送给柳佩君,柳佩君则送一条领带回去。
祈畔跟季来烟互送,两个小学生也互赠着零食。
祈热往另一边的阳台走,走前招呼身后的人,“你过来。”
陆时樾停顿一下,抬脚跟了过去。
祈热转身倚着栏杆,身后既是万家灯火,也有漫天璀璨。烟花无休无止,亮透了半边天。
等陆时樾走近,祈热把兜里埋在几个红包下的小盒子掏了出来,推到他身前,满脸的笑,“被骗了吧?数下来也知道的嘛,其他人都送过了,今年也轮到你了。”
她那日说“没你的份”,自然是烟/雾弹。
陆时樾托着盒子,在祈热一句“打开看看”之后,掀起了盒盖。
里边是个简单的挂饰。只要有孔,就能用线绑上。
挂饰上,是只卡通版企鹅。
外面风大,祈热紧了紧外套,几乎是肯定地问:“是不是以为没人知道?你特想去这家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