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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热接住盘子放到自己身前,夹起一只虾,笑了笑说:“嗯,很多东西都会变的。”
“有变化是好事。”陆正午接话。
祈热只将视线聚在虾身上,仔细剥着壳,“希望是这样。”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
祈热不觉尴尬,慢条斯理地将虾蘸上酱,塞进嘴里嚼了嚼,还未咽下去,就听一道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下学期我去日本交换了。”
像是平地一声雷,终于打破了桌上的氛围。
“日本?”柳佩君自然是最慌张、最惊讶的那个,“去日本交换?下学期?”
连续三问,又接着说:“怎么这么突然啊迦迦?你都没跟家里说呢。”
陆时樾伸手安抚柳佩君,看向面上平静的陆时迦,“去年就申请了?”
陆时迦点头,“嗯,十一月份申请的。”他进入大学后除去学法语,花了更多的精力在日语上。
“十一月份就申请了,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呢?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柳佩君绷着一张脸,既是不高兴,也是担忧。
其实陆时迦当初申请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有想过一定会被通过,也没想过自己一定会去,但眼下,没有了不去的理由。
“前不久才收到邮件,知道自己通过了。”
所谓的“前不久”,已经是一个多月前。
“一般不都是大三出去交换么?现在大二也行了?”陆时樾语气同样平静,但问题的背后,隐藏了一些含义。
回答他的却是柳佩君,“当初热热也是大二出去的,热热你之前是收到推荐信了吧?”
祈热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对,是学校的教授推荐的。”
柳佩君得到肯定的答案,便又看向陆时迦,“迦迦你也拿到推荐信了?”
陆时迦突然不作声了。他低头看着斜对面的那盘虾,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日本挺好的,”季来烟插了话进来,“咱们以前不是说要去那边旅游么?以后还可以一起过去看迦迦。”
祈畔也搭了话,“日本就是地震挺多的,得随时注意。出国是为了深造,总归是好事,迦迦,去了好好学。”
陆时迦这才抬起头,朝着对面点了点头。
始终一言不发的是陆正午,要论心情,他才是最不安、最焦急的那个,上次陆时迦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找祈热问法语问题,他以为两个人重新有了交集,但除去这件事,往后两人似乎又没了联系。
眼下这顿饭才吃到一半,祈热突然主动和他说了话,陆时迦则突然告诉大家他要去日本交换。他猜不透,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塌了。
眼下本该是他最初就希望看到、一切都在变好的场景,他却说不清为什么,心里难受得慌。
听到祈热说的那句“希望是这样”,他感受到的却是与希望相反的东西。
他长久地没有说话,眼看着身边的人由惊讶到被说服,再由平静过渡到欣喜。
他们,包括对面的祈热,似乎都接受了这个消息,唯独他,无法平静下来。
“出国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句乍听就是过来人的话。祈热又一次主动开了口,她猜这次跟刚才每一次自然的搭话一样,不会得到陆时迦的回应。
陆时迦却回了,眼睛没有看她,更像是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地方是彻底安全的。”
祈热一愣,觉着这句话听着耳熟,像是谁跟她说过。殊不知,是当年她出国的时候,自己跟陆时迦说的。这会儿被他说出来,一字一字都没有错漏。
这句话,也是这么久以来两人的第一次,这一顿饭上的最后一次对话。
结论显而易见:陆时迦不愿意朝她开口。
除去主动与陆正午对话这一件他尚不知情,祈热所有行为的目的,陆时迦都一清二楚。
她所有的举动都表现出她想回到从前,但越是向从前靠近,越回不去。
陆时迦也绝对不会配合她,再也不会配合她。他一丝半点也不想回到从前,他的所有情绪早在那一个清晨被消灭殆尽,除非……
但即便知道他要出国,她也平淡如常。
所以他明白,连除非也不会再有。
“东京”成了席上的重点,陆时迦却没有再说话,吃完就搁下筷子,没有立刻离席,只拿着手机低头看着。
他一声不吭,祈热则相反,话像从前一样多了起来。
吃完饭,其他几个人坐沙发上闲聊,祈热和季来烟一起收拾,端了碗筷要进厨房,身后有人起了身,朝其他人说一句:“我回学校了。”
有人询问后挽留,有人回答后坚持要走。
祈热没停下步子,进了厨房后没再出来。
假期一过,格斗继续练。马航事件尚未有结果,韩国又出了“岁月”号沉船事件。
训练中心的学生们每日在休息时刷着微博,知道祈热不玩,都推荐给她。祈热问是不是年轻人都在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下载了。还告诉他们,以前她们这一代更喜欢玩博客,话一出,立时被安上“老古董”的外号。
这时才有人想起问她年龄,祈热细细擦着额头上的汗,“我看着多少岁?”
“祈热姐你跟我姐姐差不多,二十三四!”
祈热笑着摇头,“我二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