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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热将最后半截楼梯走完,到了他身后,然后是他旁边,再站到他身前,伸手拧开门把。
她推开一半,没有立即走进去,也没有回头,问:“你要拿什么?”
陆时迦抬眼看向房间里,他似乎一点也不想进她房间,站在门外一动未动。
或许是他要取走的太多,而那些都被祈热藏了起来,所以他只能看着挂衣架上,祈热偶尔会背的那个包。
包上挂着她唯一没有收起来的,粉红色御守。
祈热往旁边让的时候,陆时迦往里走了一两步,他伸手用了蛮劲,与吊着御守的挂绳对抗。
他终于取下御守,转身再以对抗的姿态看向祈热。楼下的音乐声低低地透过楼板渗上来,他手垂落在身侧,手心里紧紧抓着御守。
歌声分明很小,祈热却觉得吵了,用尽力气去听陆时迦说什么。
陆时迦离她很远,连带着声音也是远的,他平静地说:“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骂你,想对你发脾气,但是我知道,你已经不值得了。”
不值得他费口舌,不值得他失去礼节,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曾经疯狂炽热是他,此刻心灰意冷也是他。
“祈热,”陆时迦喊了她的名字,说的话听来残忍,“你配不上我的喜欢。”
他没有再作停留,带着他曾经替她建造的舞厅,平静地离开。
他们没有对话,各自说的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独自对抗,伤害却精准地给予了彼此。
舞厅没有了,尽情没有了,连那一点点的悲伤也没有了,只剩下无力的对抗。
祈热木然地走下楼,重新拿起歌词本。
时间从来没有这样慢,他们已经心照不宣地完成了一场平静的对抗,第一首歌却还未播完。她视线停留在第一行,扫过这一首歌的名字——
《情书》。
竟然叫《情书》。
写的、唱的皆是充满爱意的情话,呈现在祈热眼前的,却是满纸诀别。
祈热莫名松了一口气。
诀别一过,她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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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陆时迦是在八月下旬出的国, 家人开车送他去机场,他话不多, 知道柳佩君最放心不下他, 少数的那几句也都留给了她。
该说的都说完,他没再停留, 转身要去安检。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正午见儿子越走越远,忽地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待他回身喊一声“爸”,陆正午心里滋味更加复杂。
他和柳佩君一样,对儿子的远行有不舍和担忧。他看一眼他淡蓝色的头发和淡然的脸色,伸手重重往他肩上拍,“儿子, 爸爸现在最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要是在那边不好, 告诉家里,我和你妈妈去接你回来。”
陆时迦本没有多么不舍,看到他爸发红的眼眶, 心里一动,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就是去念书, 没什么不开心的, 放假了我就回来,您有时间多陪陪妈。”
陆正午重复点着头,沉默了片刻说:“一定要开开心心, 等你下次回来,咱们爷俩单独喝次酒。”
提到酒,陆时迦神色暗了下,随即笑着说:“爸,我不会喝酒。”
陆正午也笑了,“那喝点别的。”
“嗯。”陆时迦点头,“走了,回去注意安全。”
安检后候机,陆时迦在候机室靠窗而坐,窗外有飞机沿着起飞跑道直行,随后渐渐升空,消失在视野里。
出发前,陆时迦计划一学期至少回两趟家,可真到了东京,每天被各种事情充斥,忙得没有时间抽身。加上他自己情绪长久地消沉,每到假期甚至有些害怕接到家里的电话。接了也只说学业繁忙,等春假的时候再回去。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也足够自立,不过是换个环境换个学校,没什么不同。可只有独自在外了,才体会到学业、生活以及自己的野心拼在一起时有多令人应接不暇。
因为同样是出国求学,所以不可避免地,他偶尔会想起以前出国的祈热,想起她在国外的遭遇。
祈热虽横冲直撞,可还是娇贵的,偶尔磕到手都能一脸苦兮兮。那时候他讨厌这样的她,等人不在跟前了,他又觉得自己不该闹小情绪。但每逢她打电话回来,其他人头对头对着那边嘘寒问暖,陆正午问他有没有要说的,他也还是摇摇头。那会儿他还是别扭的小孩,怕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那边祈热又用往常的气势说:“小矮子呢?叫他来!”他一听那三个字,更不愿意接了。
其实那时她的电话并不多,是因为他逃避对话,所以才会觉得她打电话频繁,觉得她出国了还是一样的聒噪。
直到她在比利时被抢,他对国外的印象加了一条:不安全。祈热说了,没有什么地方是彻底安全的,他那时候才知道,她没有骗他。
他自己出国这段时间尚未遇上安全问题,但身边同学确实有过种种类似的遭遇,他好像终于能对当时她的经历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