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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个……姐姐打一拳看看。”
“好的!”女孩一笑又显得十分憨厚, 她朝祈热招手, “姐姐你过来, 我演示给你看。”
祈热依言走过去,见那女孩拳头就要挥过来,她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旁边一群人都笑出了声。
教练这时走到祈热旁边,“腰腹用力, 吸气, ”又朝那女孩示意,“我先示范。”
那女孩会意,脚下一跨, 挥拳动作看着很是专业,推出去时用力打在了教练的小腹上。
闷“咚”一声,教练几乎纹丝未动。
祈热稍稍讶异,她很快意识到小女孩的拳头下一刻要挥到谁的肚子上。
她有些怵,但仍挺直腰板,用力一吸气,朝女孩扬了扬下巴,“来吧!”
那女孩几乎没犹豫,很快就将拳头朝祈热挥了过去。
又是“咚”一声,祈热往后一趔趄,直直倒在了厚垫子上。疼得一时都没有反应,好一会儿才轻微翻滚着痛出声。
旁边一堆小孩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仍是笑了。
祈热一时没有起身,只见高大的身影覆过来,教练脸上这回的笑真实了些,他蹲在祈热旁边,俯视着她,“只有挨揍了才能知道对方的招式,才知道怎么回击怎么闪躲,这是第一课,希望能让你印象深刻。”
祈热勉强挤出一丝笑,小腹上的痛还没有消退。
“云柯说……”教练停了停,“说你需要挨揍。”
祈热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隔了一会儿,她无奈地苦笑出来。
徐云柯是上星期的飞机,走前去跟办公室的同事正式道别,顺便给了祈热一张会员卡。
祈热拿到手上看了看,“格斗?”
徐云柯点头,“之前写论文压力大,想发泄来着,正好有朋友业余练这个,给了我一张,要我随时过去。我懒,没去成,搁这儿也浪费。”
祈热想也没想就把卡往抽屉里一丢,“不去。”
一个星期后,她又鬼使神差地将卡拿了出来,照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结果头一天就挨了一拳。
“跳绳,跑步,深蹲,之后再加杠铃。你腰和颈椎都有点问题,正好一并练了,自己也可以练。我给你一个食谱,大略照着上面吃,太瘦了真的就只有挨揍的份。”
教练半点不拖泥带水,交代完就把她丢给刚才挥拳的女孩,由女孩带着她和大家一起训练。
一边练体能,一边练基本动作。手,臂,腿,脚,腰,头,膝,肘,全得练力量。祈热身上本就有病痛,身子骨脆弱得很,她偏又去得勤,一星期下来,身上脸上全是淤青。
办公室的人每次见她,都要开她玩笑,说她天天是“干架”去了。学生问她,她便借用同事的说辞开玩笑。
在校教一群二十岁左右活泼的学生,去了训练中心又被十五六岁欢脱的小孩教,加上她刻意不去想其他事,心情看似好了不少。
日子没什么特别,她按时按点去训练,几千遍地练习挥拳,做仰卧起坐,挨“打”,也“打”别人,学习看对方的路线……休息的时候便和孩子们关注最近的马航事件。
清明节的时候,学校和格斗训练中心都放假,季来烟打来电话,她便回了家。
她化妆技术不好,进院门先和正给院子里花草浇水的柳佩君碰了面,柳佩君见她先“呀”了一声,放下浇水壶走近她,看着她脸上的伤问怎么回事儿。
祈热拂了拂刘海,“报了个班,学点东西。”
“学的什么?拳击?搏击?”
柳佩君询问的时候,身后季来烟从屋里走了出来,问:“拳击?”
祈热摇头,笑着解释:“徐云柯去美国了,留了一张格斗训练的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去练了。”
她又把头发染了回去,为了方便训练也剪短了些头发,往常都是扎高马尾,今天也习惯性地将马尾扎得很高,脸上虽有伤,看上去却十分有精气神。
里头祈畔听见声音,在厨房里高声喊:“都说些什么?进来跟我一块儿聊!”
三人便笑着一起进去了。屋里沙发上坐着三个人,祈凉和陆正午在下棋,旁边陆时迦没有观战,坐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手机。
祈热进屋喊了人,柳佩君还要问她格斗的事儿,她却径直去了厨房,似是有意回避。
七点来钟的时候,院门又被姗姗来迟的陆时樾推开。
布菜,加饮料,两家人围坐下来。
柳佩君似乎对格斗极感兴趣,又一次向祈热提起,祈热便具体地说了一通。
“运动运动是挺好的,脸色好了不少,看着也不像先前那么瘦了。”柳佩君仔细打量祈热。
祈热点头,“确实胖了,教练让我增重,一个多月长了五六斤。”
“还是瘦,得继续增。”
祈热笑着点了点头,她沉默片刻,伸了筷子去夹对面的一盘菜,本可以起身,她却故意不这么做,而是朝离那盘菜最近的陆正午说了话:“陆叔叔,虾,我要虾。”
她伸出去的手掌心朝上,停在半空中。
桌上沉默了多久,祈热的手便伸了多久。
就在柳佩君要开口打破安静的时候,被问话的人笑了笑,端起面前那盘祈热爱吃的油焖大虾,递到她手边,开玩笑说:“以前是人跟着菜,现在菜得跟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