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怨妇的真实生活
话筒急促的“嘟嘟”声刺得我耳膜生疼,我沮丧地摔下听筒,怔怔地坐在客厅里。
完了,火热的爱情在儿子出生之后就结束了,身体之间的花样也随着怀孕玩到了尽头。孩子出生之后,身体的交往明显疏淡了。孩子两三岁时,每月三四次。孩子四五岁时,每月一两次。他出国之前一段时间,有过两月无事的记录。有次两个人看电视,有亲热镜头,他好不容易冲动了,偏碰上我来例假。——自打怀孕,他就开始遗忘我的经期,直到现在也没记住。
婚姻还剩下什么?一张纸而已!而夫妻在彼此面前性别不详!他赚钱给我吃饭穿衣,我帮他管家带孩子……有次我对他说,我一点欲望也没有,会不会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他笑道,如果把我换成一个英俊小伙子,你会立即变得如狼似虎。——此时此刻,我才恍然明白,对于婚姻、男女,他比我看得透,比我悟得早。所以他先行一步,背着我出去找快乐了!
我没有给他发电子邮件,我的脑子很乱,起码现在一个字也敲不出。再说,对质应该是唇枪舌箭式的,或者当面拼个你死我活。距离实在太遥远,连对他的恨也显得鞭长莫及。
我鼓起勇气,来到了儿子的房间,拿起书桌上的小像框。照片上,他骑着一辆脚踏车,得意地冲着我笑。他真稚的笑强烈地感染着我,我本能地对他牵了牵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捧起照片,我陡然间彻底崩溃了。把照片捂在胸前,我泪如雨下,扑倒在他的小床上失声痛哭。在这个世界上,靠得住的只有血缘关系!儿子揪着我的心,我强烈地意识到,我没有权利一走了之,撇下他不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妈妈还是没有爸爸,一生的幸福都是残缺的。
卸了浓厚的彩妆,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时,午夜已过。
眼睛闭上了,却根本睡不着,只有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豪门艳影”里出卖肉体的男孩小白打响了我床头的电话。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惊讶地问他:“怎么知道了我的电话号码?”
他说:“艾琳姐姐告诉我的。”
“艾琳还告诉你什么了?”我警觉地问。
“没别的了。”
我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我很害怕他知道我就住在他对面,不然从此以后连厨房也不敢进了。
接着,他富有表演意味地柔声说:“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我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看他送我的是什么。
他又说:“现在打开看看吧?”
于是,我一手握着听筒,一手打开床头的皮包,拿出首饰盒,打开。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只紫玉雕成的蝴蝶,头饰。玉滑滑的,凉凉的,很舒服,我想起了在“豪门艳影”里发生的事,很烦躁,敷衍地说,“挺好的,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他又轻柔地说道:“你躺下吧,躺下跟我慢慢说,舒服点儿。”
我忽然就有点紧张,忙问,“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睡了?”
“别怕,我猜的。”他的声音立即变成了耳语,性感得可怕:“给你老公打电话了吧?他怎么说?有没有承认?”
“你关心他吗?”
“不,他跟我没关系,我关心的是你。”
“你为什么关心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关心?”
“我的心被你勾走了,你漂亮,真实,善良……”
我忙打断他:“别说下去了,我不是富婆,没钱给你,也不会再跟你第二次见面了,别浪费了你的时间!”
“姐姐,从今以后不提钱好吗?鸭也希望跟喜欢的女人交心!”他幽幽地说。
听他自己说自己是鸭,我的恻隐之心被勾起,忙说,“别这样说自己,我听着心里不好受。”
“开始做这行时,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猪狗不如,现在已经麻木了……姐姐,今晚你比我委屈,我知道你想哭,就对着话筒哭几声吧,我听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真的泪流满面。我知道自己不该对着个鸭哭,没有意义。俗话说,婊子无情,鸭子无义。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听,归根结底还是想从我身上挖钱。可是,我却控制不住了,他的声音太柔软,在我耳边像天籁一样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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