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
桑格说道:“那是当然。我会派我的马车六点钟左右来接你们。演出八点开始,所以路上你们的时间足够了。”
桑格离开后,我的朋友又把那张恐吓字条在桌面上展开。他说:“华生,现在采取行动并没有什么意义,除非我们能弄明白这字条的意思。桑格也不明白,否则他不会把它给我们。我觉得这像是谜语或猜字游戏,而不是代码。这张字条在我脑子里立刻跳出来的是‘第九条生命’这几个字。传说猫有九命,我猜这里讲的可能与某种猫科动物有关。华生,在公共娱乐方面你比我要知道得多,马戏团里有羊和猫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看未必,福尔摩斯。我观看的最近一场马戏主要是人和马的表演。还有小丑、魔术师、赤膊的骑师等等,对了,还有大象。不过,我想其它的马戏团或许会有跳舞的绵羊和表演杂技的猫吧。”
福尔摩斯没有理睬,或者说是似乎没有理睬我的挖苦,又研究起那张恐吓字条了。“‘拆掉帐篷,避免麻烦’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叫桑格卷起帐篷滚蛋。”
后来,由于别的事情打断,他直到桑格的马车来接我们去看马戏时也没有在解谜上有丝毫进展,我们决定不穿夜礼服,可在穿着上还是费了一番脑筋。福尔摩斯最后选定了一件灰色的长礼服,我则穿上了黑色的上衣和灰色的格子长裤。两人再加上得体的厚大衣,我们觉得这样既体现了对桑格的充分尊重,又不显得过于考究。
可是,当我们一上马车,看见门上的盾徽和高高坐在后面的车夫,便在想该不该穿得像是去看歌剧一样。
我们到了罗姆福,穿过广阔的草场,我开始怀疑桑格是否选对了地方进行马戏表演。但这种疑问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在那顶灰色大帐篷的人口处,有几百人在排队等候。有人领我们到前排就座,我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马戏场,两根主桅杆(后来才得知这叫“杆王”)加几十根支竿撑起了能容纳至少上千人的大帐篷。一层层的看台主要是配备木凳,当然也有像我们所坐的这样的位子。至于马戏场本身,其直径大约有十二码,周围似乎是包厢区,大约只有三十英寸高,顶上是红色的天鹅绒。观众人口处的对面还有一个入口,隔着红色的长毛绒门帘,像是一个小舞台,上面有五六个身着制服的乐手,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铜管乐器。他们的演奏水平足以满足那些坐在木凳上的观众,但对歇洛克。福尔摩斯来说,每一次刺耳的失音都会令他怪怪地皱眉。
正当我也感到乏味的时候,突然,随着一声刺耳的哨声,一个头戴大礼帽、身穿粉红色猎装的男人挥舞着一条长鞭进场了。他一面举起他的大礼帽,一面把鞭子挥得啪啪响,桑格马戏团的表演就这样开场了!
我得承认,由于多次看过此类表演,我对这种开场白很难说出什么主观印象。
马戏团不外乎就是马匹和骑手的表演,自菲利浦。阿斯特利于十八世纪末创立马戏以来一直都是如此。不过,如果说阿斯特利是“马戏之父”的话,乔治。桑格便是流动马戏团的先驱之一了。半个世纪以来,桑格将他的马戏从在集市上表演余兴节目逐渐发展到今天享誉整个英伦三岛的大马戏团。在马戏团的规模上,只有他的哥哥约翰。桑格才能与之媲美。约翰在世的时候,兄弟俩合作得不错,两人都能过上富足的日子。可自1889年约翰去世后,他的后代就不那么友好了,两家桑格马戏团之间的剧烈竞争也开始了。
然而,所有这些我以后可以慢慢了解,现在我还是得回过头来,讲讲多年前在罗姆福那晚的所见所闻。
那位领班挥着鞭子,把至少八匹奶油色的矮种马带进场子。它们由穿着法式军装的驯马师指挥着,分成两三匹一组,表演各种旋转和急转动作。这些马将前蹄架在马戏场的围栏上,绕圈走,然后又将后蹄架在栅栏上,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最后,它们又挨次用后腿站立,慢慢地退出场子。它们身上几乎没有马具(只有浅蓝色的缰绳、支头短缰和腰带),表演却十分出色。观众很喜欢晚会这个生动的节目。接下来是一出讽刺剧,一个身穿闪亮杂色戏装、头戴尖顶白帽的逗乐小丑牵进来一匹颇具喜剧色彩的假马,马里有两个人。这匹马滑稽地模仿着刚才那些矮马的动作,用后腿直起身子往后走,故意弄得里面的两个人倒下来。
ydzbook.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