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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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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心里盘算好了，如果他一开始就这么说，我们会怀疑他对口供早有准备。所以他故意先不说，等着我们来发现他感冒发烧，让我们主动排除他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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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听到张一昂将这两点摆出来，大家的立场又稍稍倾向于郎博图有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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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宋星考虑了几秒后，犹豫着说了句：“局长……呃，我觉得这里稍稍有一点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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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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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郎博图一开始就说他生病了，没有力气杀人，我们会怀疑他提前准备了口供。现在他一开始没说，等我们发现他生病，我们还是怀疑他有问题。呃……也就是说，不管朗博图什么时候说他生病了，我们都会怀疑他撒谎？”宋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成语——疑邻窃斧。从前有个人丢了一把斧头，他怀疑是邻居的儿子偷的，观察那人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像偷斧头的。后来那人挖地时掘出了那把斧头，再看邻居的儿子，怎么看都不像偷斧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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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昂撇撇嘴，目光投向王瑞军：“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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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像是老宋说的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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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张一昂叹口气，“我跟你打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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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不用了！”王瑞军急道，他害怕局长学习陈法医，为这事要赌谁辞职，不管赌输赌赢，肯定是他辞职啊，哪会轮到局长。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破案抓出真凶是统一目标，何必打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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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赌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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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瑞军如释重负，“好吧，打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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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郎博图在医院的检测报告中，是细菌性感冒，不是病毒性感冒，如果他是病毒性感冒，我直接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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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又是什么道理？”王瑞军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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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昂解释道：“他感冒发烧的前一天有精力参加饭局，发烧的当天下午有精力去北京，说明他这场感冒是故意的。怎么能故意感冒呢？很简单，他在 11 月 5 日晚上杀害陆一波后，回家一直冲冷水澡，现在这天气冲冷水澡很容易感冒发烧。他故意弄出感冒发烧，让我们在调查中，排除他的嫌疑。着凉引起的感冒都是细菌性感冒，病毒性感冒需要有传染源，可不是临时想得就能得的，所以我赌他一定是细菌性感冒，否则的话，我马上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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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纷纷猜想，现在的犯罪分子为了洗脱嫌疑，都玩得这么高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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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郎博图公司职员将他的病历送到了公安局，里面有 11 月 6 日的看病记录，病历上写着发烧三十八度八，化验单上的记录真的是细菌性感冒！王瑞军不可思议地看着淡定微笑的张局长，回头再看监控里的郎博图，不由觉得此人颇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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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继续进行，但很快刑审员把准备的问题都问完了，他的所有回答有理有据，和命案扯不上任何关系。唯独疑点便是张一昂方才指出他发烧前一天参加饭局，当天下午又出差去北京，这只能说明他感冒了还到处跑成为移动传染源，没有公德心，可法律也没规定感冒了就得待家里不能乱跑吧，他们也不能以此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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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警方压根儿没拿出任何实质性证据，这让审讯的工作很难继续下去。刑审员抬头看向监控探头，向领导投来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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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没主意，目光都投向了张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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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昂站起身，自信地笑了笑：“还是我去会会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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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拄着拐杖离开房间，走进审讯室，刑审员见领导来，都起身让到一旁，让他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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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博图，我是张一昂。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招还是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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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博图听到他名字后，脸色微微变样，支吾着：“我……我真没杀人，你们要我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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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昂摇摇头，信手拿起桌上的审讯记录，上面有郎博图自己写的笔录，笑道：“你的字迹很漂亮，很有辨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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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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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昂招招手，让一个队员去物证室拿来了两张合照的复印件，将复印件递给郎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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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照片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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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以前的合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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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认认，右下角日期的字是你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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