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预先知道周扒皮会在五天后死去呢?除非她就是……”
“对,她就是谋杀周扒皮的凶手。”
刘超一拍脑袋:“不错,她才是谋杀周扒皮的凶手。她与周扒皮曾经有过暧昧关系,现在要跟绣林首富孙大少结婚,却无法摆脱周大利的纠缠,只好先用隐形墨水写一份保证书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铲除他这块她成为富家少奶奶路上的绊脚石。只是她又是怎么在水果刀上下毒的呢?”
曾祖父道:“那个女招待不是说她洗苹果和水果刀的时候,郁佳雪还亲自检查过么?我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把毒涂抹到刀刃上的。”
刘超兴奋地跳起来:“好家伙,原来凶手竟然是她。我这就带人逮捕她去。”
4
喝过早茶,曾祖父回到自己的小阁楼时,屋里滴答作响的自鸣钟正好敲响十下。他刚在躺椅上坐下,就听得楼下有人喊:“岳爷,听电话。”他住在二楼,楼下是一间书店,书店里装有电话。他跟书店老板关系不错,警局里若有急事找他,总会把电话打到楼下。
他敲着拐杖下楼,一接电话,是刘超打来的。他就问:“郁佳雪抓到了?”刘超丧气地说:“没有,让她给跑了。我带人到绣林大酒店找她,把你的推理一字不漏地跟她说了,她当时就认罪了,只是说要进屋换件衣服才能跟我们走。谁知我们在她房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她出来,撞门进去一看,才知道她已翻窗逃走。我们在酒店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曾祖父“哦”了一声,说:“那就太可惜了。”刘超顿了一下,说:“岳爷,我刚刚打听到,这个女人颇有些来历,她当过兵,杀过日本鬼子。”曾祖父问:“那又如何?”刘超说:“她已经知道是你协助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我担心她可能会去找你的麻烦。我马上叫两个兄弟赶去你那里,你自己要小心点。”曾祖父坦然一笑:“你太多心了吧?”
他挂了电话,谢过书店老板,敲着拐杖上楼回屋。刚才下楼时走得匆忙,门并未上锁,只是虚掩着。他刚踏进屋里,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眉头微皱,嘴里虽然若无其事地哼着花鼓戏,心里却警惕起来,忽然抬起手里的拐杖,一按机簧,“波”的一声,一枚银针突然从拐杖里激射而出,直朝摆放自鸣钟的方位射去。接着便听见“哎哟”“扑通”两声,似乎有个女人被银针射中腿部,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然后又是“叮当”一声,似乎是她手中拿着的短刀或匕首掉在了地上。
曾祖父淡淡地问:“来者可是郁经理?”
那个女人道:“是我。”又惊诧地问,“我是趁着你房门虚掩之机溜进来的,我知道你双眼虽盲,耳目却比常人灵敏,所以一直屏气凝神,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屋里的,甚至连方位都算得这么准?难道你不是瞎子,你的眼睛看得见?”
曾祖父呵呵笑道:“非也非也,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瞎子。你问我是如何察觉到你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一个条件,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置周大利于死地?”
郁佳雪道:“那些警察不是已经说了,是情妇谋杀情夫么?”
曾祖父道:“那只不过是我们根据手头所掌握的有限线索作出的简单推测,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放荡轻佻心怀杀机的女人,这一切的背后,我想也许另有隐情吧。”
郁佳雪一手扶着被银针射中的膝盖,一手撑着桌子勉强站起,瞧着他苦笑道:“人们都说神探曾祖父双眼虽盲,但他心里那双眼睛,却能洞察世间一切,果然不假。我之所以逃到这里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真相,就是想告诉你我郁佳雪并不是一个轻佻浅薄的女人,就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要杀死周大利,是因为他该死,他十年前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