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钦佩地点点头,接着问:“那到底是谁在刀刃上涂抹毒药的呢?”
曾祖父说:“刀在进这房间之前,已被女招待清洗过,所以应该是进到这屋里之后,才被人涂抹上毒药的。”
刘超思索着道:“这么说来,凶手就在周大利宴请的那四个朋友之中了。”他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凶手一定就是豆皮达。”
“为什么?”
“刀拿进来之后,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涂抹上毒药而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豆皮达是第一个抢着削苹果的人,只有他才有可能借削苹果之机,将毒药涂抹在刀锋外侧。”
曾祖父想了一下,却摇摇头说:“豆皮达这个人我认识,我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第一,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叫他打架催债还行,叫他用如此缜密的手法下毒害人,估计打破他的头他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办法。第二,他只是个街头混混,无业游民,平时靠着给周扒皮做打手,才挣些钱财。周扒皮如果死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刘超想了一下,又说:“听说张氏兄弟中的张立夏与周大利的老婆暗渡陈仓,关系暧昧,莫非是奸夫淫妇勾结起来,谋害亲夫?”
曾祖父说:“目前没有其他线索,也只好朝这个方向查一查了。”
刘超顿时来了精神:“我这就去找张立夏。”
曾祖父用拐杖拦住他说:“不忙。这个张立夏是个开赌坊的,对警察特别敏感,咱们还只是揣测,并无十足证据,你直接去找他,如果打草惊蛇,让他有了警惕之心,反而不好。我看你不如去周大利家里转转,从他老婆那边下手,也许会有些线索。”
刘超点头说:“好,就听你的。这个案子要是破了,我请你到绣林大酒店吃大餐。”
3
第二天早上,曾祖父正在望江楼喝茶,忽然听见楼梯被人踩得噔噔作响。他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刘超来了。
刘超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喝口茶,喘口气,兴奋地说:“岳爷,周扒皮的命案,终于有眉目了。”曾祖父就问:“是么,难道真是张立夏干的?”刘超说:“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昨天告别曾祖父离开绣林大酒店后,就立即着手调查张立夏与周大利老婆之间的关系,发现两人以前确曾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这种关系并未维持多久。张立夏的妻子是江北青龙帮龙头老大的女儿,任性霸气,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当她侦知丈夫有外遇之后,竟然发明了一种男人贞操内裤强迫张立夏穿上。这种贞操内裤设计非常巧妙,张立夏穿上之后,大小便无虞,但若想与女人发生关系,非得要用妻子手中的钥匙开锁才行。而且张立夏的黑帮老丈人也放出狠话,要是张立夏敢对不起他女儿,他就要亲手阉了他。张立夏迫于内外压力,早已与周扒皮的老婆断绝关系。所以说他为情杀人,几无可能。
但刘超去周扒皮家里调查时,却另有发现。他在周扒皮的卧室里找到一个半尺见方的铁匣子,外面上了锁。据周扒皮的老婆说,那个铁匣子是周扒皮专门用来收藏重要票据的,只有周扒皮自己才能打开。刘超把这个铁匣子带回警察局,撬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周扒皮放高利贷的账目和别人欠他阎王债的借据。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一张借据,是一年多前写下的,所借钱款竟达一万银元。如果利滚利算下来,现在最少也得还三万块。那个时候两三块银元就可以买一头耕牛,三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而向周扒皮借下这笔巨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生日酒席上宴请的四个人中的一个——更记米店的老板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