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吃完苹果,女招待又把里盘里的果皮果核端出去倒掉,洗净刀盘,再端上来一个大西瓜,给他们解暑。西瓜是周大利自己动手切开的,每个人都吃了两块。吃完西瓜,五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女招待正在收拾桌子,就看见周大利突然口味白沫,全身抽搐,倒在沙发上。
曾祖父听完,紧抿双唇,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刘超知道他问完话了,就挥挥手,让郁佳雪带着女招待悄悄退出去。曾祖父皱眉想了一会,说:“如果女招待叙述准确的话,那么问题并不是出在饭桌上。因为周大利吃过的茶酒饭菜,其他人也同样吃了,如果是在饭桌上下毒,没有理由只毒死他一个人而其他人却安然无恙。”
刘超问:“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出在苹果上。在这次请客吃饭的过程中,周大利唯一没有与人分享的东西,只有他吃掉的那个苹果。”
刘超说:“可是那些苹果,都是被女招待事先洗干净了的,而且还被经理亲自检查过,就算有人用针管把毒注射到苹果里面,但那一盘苹果端上来,周大利只是随意拿起其中一个削皮吃了,凶手又怎么能断定周扒皮一定会吃到他下毒的那个呢?除非把一盘苹果全部下毒,这样一来,中毒而死的就不止周大利一个人了。”
曾祖父道:“你说得一点不错,凶手无法预知周大利会吃哪只苹果,所以不可能事先下毒。我推断,凶手是在周大利拿起苹果,确切知道他要吃哪只苹果之后,才针对他下毒的。”
“这怎么可能?周大利从果盘里拿起苹果,自己拿刀动手削皮,然后直接就吃了,期间并没有别人碰过他吃的苹果,怎么下毒?”
曾祖父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问他:“那天用过的果盘和水果刀,是否还在这里?”
刘超说:“还放在这里,没有人动过。不过我们早已检验过,上面都没有投毒的痕迹。”说着将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果盘和果盘里的水果刀递给他。
曾祖父摸摸那只果盘,并无特别,又拿过水果刀,从刀柄到刀尖都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机关,又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两道浓眉忽然皱起来,把刀递给刘超:“你闻闻,这刀有什么味道?”刘超闻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没什么味道啊。”
曾祖父说:“看来你的鼻子还是没有我的灵光,我嗅出来了,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刘超一怔:“苦杏仁味?那不就是氰化钾的味道?不可能啊,我们已经检验过,上面并没有毒药。”
“这刀在削完苹果之后切西瓜之前,已经被女招待拿去清洗过,你们事后在上面验不出毒来,那是自然。只是上面涂抹过的毒药虽被洗净,但那股氰化钾特有的苦杏仁味,却附着在刀上,挥之不去。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鼻子却比你们灵敏些,所以一闻就闻出来了。”
“你是说这水果刀上被人抹了毒药,拿它削苹果时,毒药就沾染到了苹果上,人吃了苹果,自然就会中毒,是不是?”
曾祖父点头说:“我想应该就是这样。”
刘超道:“这就奇了,拿这把刀削苹果的,周大利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什么其他人没事,偏偏他就中毒了?”
曾祖父又拿起水果刀嗅了嗅,忽然问:“周大利是左撇子吧?”
“是的。”
“这就对了,毒药涂在刀刃右边,别人右手持刀削苹果时,有毒的一面,面向着果皮,只有左撇子用左手拿刀时,刀刃上的毒药才会沾染到果肉上。氰化钾是剧毒药,只要沾染上一点,也足以置人于死地。恰好他们削下的果皮很快就被女招待端出去倒掉了,所以警方事后丝毫检验不出下毒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