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女特工自传
这片土地的景观也是对比鲜明的。在这里,沙漠的边缘就是海洋,白雪皑皑的大山俯视着砂砾遍布的干涸谷地。以色列是个再小不过的国家,可当你从加利利山顶或者从Neguev沙漠来眺望它的时候,它却一望无际。
马不停蹄地旅行过后,日子就显得难以打发了。我决定去拜访亲爱的马克斯。
科恩,那个又懒又笨的学生。他是我最后一个青春堡垒了,我敢肯定他见到我会十分高兴,他会带我去从没去过的地方,给我引荐一大堆同龄朋友,就是那种在沙滩和酒吧无忧无虑打发时间的以色列小年轻。我向来视这种浅薄的生活姿态为治疗人生创痛的药方。我深知马克斯也有同病,所以他肯定已经找了一剂良方。
我穿上一套包裹最严实的衣服,拿着唯一可以算作线索的学校地址,跳上开往耶路撒冷的大巴。
学校在城郊一个特偏僻的地方。那儿还真有一个篮球场,球场四边一圈预制板房就是教室了。正儿八经能算作房子的建筑物就只有一座,它的一部分被腾出用作了宿舍。几队学生从我上面走过,都是身形瘦长的男孩子,挺迷人的:黑帽子白衬衣,黑色长裤,长外衣也是黑色的,在风里飘摆着。我想这可能是一个犹太教学习中心。我朝校长办公室走着,想到文学青年马克斯在这地方呆了三年不免有点沮丧。
我被盘问了一番来的动机,还被要求保证:找马克斯不是为了和他结婚,只是两个老友之间的小会面而已。
我最终获准校方会将这次来访通知他,于是留了朋友特拉维夫家的电话号码。
“是你的电话吗?”那校长一脸狐疑地问。
“我租住的男孩家的。”
我感觉到了他那不以为然、难以忍受的眼神。一个“好”女孩不会住在一个“男”朋友家里。
“他和妈妈一起住。”
撒谎也没能救我。不以为然的眼神变得满是讽刺。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这双眼好像在说:“你不但有放荡的品性,也还有羞耻心,对吧?”
“他妈妈去度假了,所以把地方腾给我住,”我补充道,“他们挺慷慨大方的。”
我平静下来。总不能在一个极端论者面前气馁。我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那目光也就不再兴趣盎然并软了下去。我刚才被看成了堕落少女一个,所以抵抗也无济于事。
回到特拉维尔后,我对得到马克斯的音讯几乎不抱希望。然而我错了。当天晚上电话就来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愉快,这给我吃了点定心丸。
“这么说你也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会喜欢的,这儿的生活太有意思了!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没问题。去哪儿?”
“你能再来耶路撒冷一趟吗?”
“行……不过我得先取消明天下午这边的约会……”
“这不太好,还是我过来吧。”
他的声音渐渐没那么兴奋了。我担心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虽说有些吃醋,艾尔戴德还是以他以色列人的细心帮着我“破译”对方所传递的信息:
“如果你那哥们是个虔诚的教徒,到特拉维夫这种遍地婊子的城市来大吃大喝他会焦虑不安的。”
我耸耸肩。这不该是理由。如果说马克斯热衷过宗教,那也是中学时代的事了。
他是个生性活泼的人,绝非能在耶路撒冷正统教区深居简出的家伙。
可是第二天,我发现和我面对面的马克斯整个儿一个《黑色是美丽的》版本。
艾尔戴德说对了。我目瞪口呆。
“你看到我好像很吃惊?我变化真有这么大吗?”马克斯好奇地问。
“应该说,我找不到那个穿着百慕大短裤(一种齐膝短裤),和我说要一天到晚打篮球的朋友了……”
“我随心所欲地玩过。但责任让我对这块土地有了神圣感。这才是真正的寻根……”
这顿饭在沉闷的对话中吃完了。马科斯说的言谈简直就是洗脑。他对事物的看法令我失望。我觉得失去了一个朋友。我感到孤独。我本指望他带我走进一个“年轻又快乐”的以色列。下一个约会的时间到了,我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向车站方向走去,而他依然在不停地向我灌输。他自顾自地说,好像没什么能打断他。最后还是他自己伤心地发觉我们之间隔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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