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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分钟,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跑,门洞外的光线很快被人挡住了,我眯起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直到他走到跟前,我才看清楚他的脸。这是个陌生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我想开口请他扶我一把,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我跟前,弯下腰看着我:“江聆,我看到你哭了,怎么了?”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后,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黯然,但很快又微笑道:“我听见和你住一起的女孩那么叫你,”他随手指了指外头,“我住那一栋,算是你邻居。”我没有看他指的什么地方,我现在没有心思理会那么多。
“哦,我点了点头,“你能扶我上去吗?我生病了,爬不上楼梯。”
“啊?”他立即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我避开他的手,低着头不再说话。妈妈曾经说过,要警惕陌生人,我一直都是那么做的,可是我现在不想警惕这个陌生人了,因为,连我那么熟悉、那么信赖的人,都能够联合起来欺骗我,我想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这样骗我的。现在,在我熟悉的那些人中,我不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回想他们的种种表现,似乎没有人可以信任。比较起来,陌生人反而更加安全,至少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可能是个好人。
陌生人对我的避让先是吃了一惊,很快露出苦笑,他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你脸色很苍白。”这个声音里透出的温暖让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的脸就在正前方,充满了担忧和苦涩的神情,“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扶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他伸手搀了我一把,就这么搀着我慢慢上去了。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觉得很累,楼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似的,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三楼。
“谢谢你。”我说。
“不用,你快进去休息吧,”他又仔细看了看我,“你买了感康没有?”
“买了,”我朝他挥舞了一下我的包,又说了一句,“谢谢!”
“你发烧不是要睡吗?别客气了,快进去睡一觉吧。”他还是站着没动。我有些着急,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谢谢你,你下楼去吧。”他这才恍然大悟,哈哈笑了两声:“你还是这样。”这话听来,倒好像他以前认识我似的。我疑惑地盯着他,他转身朝楼梯走去,朝下走了两步,他忽然转身看着我,楼梯间里非常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双眼睛微微地发着光。
“江聆,”对视了一小会之后,他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多看看我。”
我觉得他的话很奇怪,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扯动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我有些担心,”他慢慢地说,“你不喜欢哭的,尤其是在大街上哭,这还是第一次,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越发疑惑了--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这么了解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哭?”
“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力气继续问下去了,于是挥了挥手:“再见,今天谢谢你。”
他点了点头:“好的,你好好休息,如果吃了一粒感康还没有退烧,一定要去看医生。”
“嗯。”
他终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下去,我始终在看着他的背影。这人真的很奇怪,我明明不认识他,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个老熟人,每次回头时,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都能感觉到他的关切。
我等了一会,直到他消失在楼梯拐弯处,这才匆匆开了门,闪进去,倒了杯凉水吃了一粒药,将自己朝床上一扔,没有任何酝酿,就直接睡着了。
27
睡得正好的时候,许小冰摇醒了我:“吃饭了。”
我口干舌燥,没有任何胃口,只想睡觉:“不吃。”
许小冰又生气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做好了饭请你吃都不吃?这么早就睡?”
“发烧了。”我简单地说。
她没再说话,探了探我的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烫?你得去看病。”
“不用,吃药了。”我已经快睡着了。
“不行,得去看病,你会烧死的。”她用力将我拖了起来,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扑地又躺下去:“我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