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此行。
※ ※ ※
这一进客院成了是非之地,闲杂人皆不愿走动避免麻烦,连店伙也蹑手蹑脚往来,显得
特别寂静。
禹秋田突然听到房外传来一阵怪异的声波,车辚辚,马萧萧,一声声吃喝,长鞭的叭叭
暴响,轮声隆然。
真像一辆大马车,正在车夫的鞭策下,在大道上超赶,以雷霆似的声势,向客房冲来。
声浪自低至高,自缓趋疾,自远而近,似乎客店已不存在,面客房正处于大道中心,马车正
飞驶而来。
他拉开房门,声浪倏然中断,万籁俱寂,哪有什么疾驶的马车?那只是幻觉而已。
“好高明的口技,佩服佩服。”他微笑着说:“在下也小有涉猎,但比起阁下的神技,
显然火候稍逊,甘拜下风。”
对面的廊角,一位青衣大汉倚栏向他这一面眺望,神态悠闲,但骠悍勇猛的气势颇为慑
人。
“夸奖夸奖。”青衣人也一团和气:“班门弄斧,见笑方家,在下唐寿。”
“禹秋田。”
“毁灭天长堡的大英雄?”
“狗屁的英雄,只能算是讨债的江湖好汉。在下深感奇怪?”
“禹兄,有何可怪?”
“贵府距南京,区区数百里,鹰扬会遭到报应的消息,这里一清二楚该是必然的事。但
山西吕梁天长堡,地处于余里外的边疆僻壤,此事居然尽人皆知,未免匪夷所思了,超乎常
情之外,在下百思莫解。”
“八表狂生就是当事人之一,有何可怪?”
“不然,八表狂生不可能自己灭自己的威风,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大嘴巴到处宣扬。”
“依禹兄的猜测……”
“所以在下百思莫解呀!”
“禹兄是英雄吗?”唐寿改变话题。
“英雄两字,本来就极为抽象,牵涉到每个人主观意识认定,永远没有标准,永远没有
肯定结论,永远受到争议,盖棺也无法论定的名词怪胎。”
禹秋田的话,充满嘲世意味:“你我两人的看法,必定有相当歧异的差距,你所认同的
时间和范围,绝对和我不一样。唐兄,如不先说出你心目中的英雄定义,在下无法答复你。”
“好,我心目中的英雄,应该是一剑在手,气傲天苍,问天下头颅几许?”
“那我就不是,那是北人屠的气概,他经常高举手中宝刀,问天下头颅几许。”
“至少,我认为你足以称英雄。”
“夸奖夸奖,那又怎样?”
“有。些人不服气,要斗一斗你这位剑术怪异的英雄,你如果害怕,可以不理会他们。”
“激将法?”
“可能。”
“对我有何好处?”
“他们如果服输,绝不干预你在本府的行事。”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将与全府的人为敌,明枪暗箭公私齐来。”
“好,我接受。”禹秋田语气十分肯定。
“你必须单剑赴会,不然沿途必定有人断绝交通,任何陌生人通过你所走过的路,必然
将发生难以预料的变故。你如果害怕,有权拒绝。”
“好,单剑赴会,何时?何地?”
“以谯楼的钟声午炮声为难,午正日正当中,南门外南湖的海雁桥头,有人迎接尊驾前
往湖畔的斗场。时辰不多,尊驾可以决定去否,还不算迟。”
“在下准到,除非沿途发生意外。”
“本府的人,绝不会在沿途施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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