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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杀奸王的好汉。”
“奸王是……”
“不许多问,调你的琴。”
“叫女眷回避,好不好?”
中年人摇头拒绝,说:“有女眷在,方不至于引人注意。”
揭开舱板,下面黑沉沉,霉气上冲,两名大汉替同伴裹了伤,四人躲入舱底躺下。
中年人则命小琴取来柏青山一件长袍,迅速地换上,拭干了舱面的水渍,将剑坐在身下以衣角罩住,方紧靠着姑娘坐下道:“搜查的人如果去而复来,阁下必需小心应付,不可透露口风,不然,你这位小娘子首先遭殃。好好弹你的琴,不许停止。”
外面,传来了船桨打水声,有一艘快船驶过。
接着,码头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岗哨又布上了,不久有人登船搜查,灯球火把齐明,人声隐隐。
不久,北面码头旁突传来急叫声:“快拦住他!来人哪!往北面走了,快追。”
不久,码头重归寂静。
柏青山仍在操琴,行吭高歌唱道:“燕南壮士吴门豪,筑中置锦鱼隐刀。感君恩重许君命,泰山一掷轻鸿毛。”
“不许高唱!”中年人沉叱。
他应声“是”,放低音量又唱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船突然摇摆,接着舱门拉开,闪入一个黑衣大汉,向中年人低声道:“人都到齐,只有九华三煞引敌未还,再就是黄山五义皆受伤沉重。”
“那些鹰爪呢?”
“追九华三煞去了。”
“受伤的人呢?”
“现在前舱安顿。”
“大哥他们呢?”
“不知道。”
“好,叫醒船家,立即开船。”
“是,小弟这就办。”
柏青山停止弹奏,叫道:“好汉爷,你们要开船?”
“怎样?你不愿意?”
“这……何不放我们登岸?”
“废话!你们是人质……”
“天哪!官府的人是不理会人质的……”
“住口!”
“你们不要紧,天涯海角一躲,太平无事,而船家与旅客却要担上通匪的罪名,岂不有死无生……”
“呸!再多说,宰了你这畜生。”中年人恶狠狠地骂。
柏青山忍无可忍,十指齐下,一阵急滚骤拂,像是天际响起阵阵乍雷,弦声跳动,雷琴中间的龙池所发的共鸣,令人闻之脑门发炸,心血收缩。
“砰”一声响,中年人仰面便倒。
黑衣大汉狂叫一声,向上一蹦,撞在舱顶然后摔倒在舱板上。
小琴小剑迅速打开两面的明窗,姑娘则拉开了舱门,方闪在柏青山身后,低叫道:“用第五折‘迅雷被风’除恶务尽。”
“不,用第二段‘雷鸣两至’,赶走他们算了。”
琴音再起,似乎正音齐鸣,可听到飒飒风声,殷雷渐近,也似乎听到骤雨倾盆的声浪,宛如置身在狂风、骤雨、迅雷中。
外面狂叫声大作,十余条黑影以手抱头,发疯似的奔上码头,奔入茫茫夜色中。
琴声终于静止,万籁俱寂。
小琴小剑两婢,拖出舱底的四个人。姑娘也拖了两个昏厥的人,向两侍女说:“把他们丢到码头上去。”
不久,小琴奉上两杯香茗。
柏青山放下了琴,松了弦,接过茶道谢毕,笑着说道:“果然是人间至室,雷琴果然名不虚传。”
姑娘偎在他身旁坐下,笑道:“琴虽佳,但操琴人如不能以神驭音,此琴不值几何。柏大哥你在琴上的造诣,比我高出百倍,内力修为方面,我也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