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将面纱还我……”
她遮着右脸,颤声说道。
谢景畅不理会她的要求,他再贴近一步,抓住她的右手腕,将她遮脸的手拉开。
“啊!不要!不要这样!”姚忆秋更加惊恐的喊道。
瘦弱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右手被拉离了脸部——那是一条长长的伤疤——但并不是刀子割的。如是利刃所伤,疤痕应是直线,但她脸上的伤疤蜿蜒扭曲,所以应是剧烈外力造成,而且伤口还没有经过大夫治疗,伤疤有过化脓、浮肿的痕迹——他小时候是乞儿,对这种伤口是再熟悉不过了。
该死!可见那杨家也没有好好待她,她的脸花了,居然没请大夫替她疗伤!她小时候到为人妇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吗?姚家与杨家虽不是豪门巨贾,但养个人总不会有困难吧!不,这些有钱人都是一个样儿!悭吝小气,苛刻成性,以虐待他人为乐!他小时候见多了,为着一口饭,看尽那些脑满肠肥、腐臭人家的脸色……只不过,他倒没想到有人会对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妾室这般苟刻悭吝!“看……看够了吧!将我的面纱还给我!”她苍白的脸上有着难堪。
这回他倒没有为难她,放开她的手,将面纱还给了她。毕竟要她以一张残缺的脸,毫无遮掩的面对陌生人是残忍的。
姚忆秋用面纱重新遮住脸上丑陋的伤疤,退到门边,想拉开与他的距离。
“请……请将我的镯子还我。”
她小声的说。虽然害怕,却很坚持要回她的手镯。
谢景畅仍是冷着一张脸,缓缓的说道:“行!只要你陪我用膳,然后回你住的地方拿当票,我就将手镯还给你。”
“你……你怎么知道当票的事引”一双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完全骇住了。这个男人怎会知道这双龙戏珠金镯儿是一对,而且还知道她典当了其中一只?!谢景畅神色未有任何波动。他当然知道!凭她一个被赶出夫家的小妾,看她脸上的伤,那杨家根本不理会她死活,难不成还会大发善心给她盘缠回乡吗?就算给她盘缠回歙县好了,那姚家不接纳她,她不典当手镯,要怎么活下去?而且看她这苍白的模样,回到歙县后,大概也没有好好的用过饭吧!饥饿的经验他可多了,所以他留她用膳。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你愿意将当票给我,陪我吃顿饭,这镯子就还给你,连同你那些碎银都让你带回去。”
他依旧面无表情。
“可……可是,我想以后等我存够了银子,就到江府将那镯子赎回。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断然打断她的话,“等你存够银子,不知是何年何月!眼下要赶紧将那镯子赎回,否则那么珍贵的镯子搞不好会被当铺掌柜转让出去。我有得是银子,你就将当票让给我吧。”
“不可能的!我特地交代那当铺掌柜千万要好好保管,一等我存够……”
她急急辩解。
“人言可信吗?你没有被骗过?”谢景畅冷冷的说。
只见姚忆秋脸色倏地刷白,身子颤了一下,几乎站不稳!是啊,她这些年几乎都是被骗过来的。娘亲骗她说爹爹会很疼爱她,教她放心,没想到到姚家的第一晚便挨饿;后来爹爹骗她,说杨立行会对她很好,教她做他的小妾,没想到他却对她冷嘲热讽;杨立行在亲婚之夜也骗她,说会一辈子待她好,结果呢!两年来弄得一身伤,脸破了相,还落个被赶出杨家的下场!那当铺掌柜真的会骗她?不,不可以!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啊!她再也没别的值得回忆的东西了!姚忆秋一脸惊慌悲凄,转身就想走——她要赶快去松江府将娘的遗物赎回!“等等!你现在没银子,如何去赎?再说去松江可是一大段路呢。眼前就有你娘的遗物,你不先拿吗?”谢景畅扬了扬手中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