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齐月依言退下。
那姚家居然这样待她引听到她被姚家随随便便的送人做小妾,听到她回到故乡,却没有落脚的地方,听到她被说成不守妇道的女子,他就无端的愤怒!这些他都不能忍受!那小女孩帮过他,他不能忍受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被别人糟蹋成这样!该死的!***歙县东城城郊“姚嫂子,这些个纸够吧?”胖嘟嘟的罔大婶擦着汗问着。
“够了。罔大婶,谢谢您,让您为我跑这一趟,您辛苦了。呃……大婶,您有没有交代他们……”
姚忆秋显得有些不安。
“有有有。姚嫂子,你放心,我特地交代他们,说那手镯得好好保管着,等你有银子后,就会去赎回的。放心,我回来前还特地再问了一次呢。二圆胖大脸上的汗珠好似永远也擦不完。
姚忆秋显得放心许多,收起桌上的泥金笺、金花纸,微笑的说道:“罔大婶,我再倒杯凉茶与您吧。”
“劳烦姚嫂子了。天气真是热得不像话呢!”罔大婶边擦汗,边抬头望向外边万里无云的炎热天气。
深夜,姚忆秋将做好的竹扇骨摊在桌上。当时的折扇除了两块面积较大的边骨外,扇心的竹骨数目大多是十四股;她先仿古制,试做面积小一点儿的,先做九股,看卖相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她再做十四股的折扇,这样制扇的材料也可以省一点儿。
姚忆秋自从被杨家休离赶出门后,因脸上的伤差点儿没了命,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后,她在松江府典当了娘亲遗物双龙戏珠镯子的其中一只,才得以等足盘缠回乡,没想到千辛万苦回来,姚家却不认她,教下人赶她出去。
无奈之下,她必须想办法糊口,而她没别的才能,只能绣些巾儿、帕儿的,收入微薄;她记起小时候在姚家跟作场工人学得制扇的手艺,虽不知成不成,·但总也是糊口,便姑且一试。
扇子分很多种,有竹扇、羽扇、纨扇、折扇等;她个人比较偏爱折扇。折扇最重要的是扇骨与扇面,大多数的扇骨是竹子做的,这难不倒她。但扇面纸江南最有名、最珍贵的纸笺几乎都是歙县苏家商行所出,听闻那苏家商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但从不与人赊帐,那总管尤其难讲话,他年纪很轻,约二十出头,人长得挺拔俊秀,却是冷酷出名。
要做—把好扇子,扇面纸绝不能差。没法子,她忍痛拿出仅剩的一只金镯子,拜托附近的罔大婶进城到苏家商行换泥金笺,看能不能也换些金花纸——金花纸因是从高昌国连进来的,特别珍贵。
嗯,她还算满幸运的,苏家肯换这些纸笺给大婶。等卖了折扇,有了银子后,再将娘亲的手镯赎回……她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罔大婶今日换得的泥金笺剪裁成扇面大小,再慢慢将纸笺贴到崩骨上。
在等待纸笺与扇骨贴合时,她拿起旁边的针黹绣起扇囊来。
姚忆秋的手甚巧,但一双小手却不是柔嫩光滑的,而是略微粗糙,细看还有一些小伤口,那是她在姚家八年留下的痕迹。
“没有劳动,就没有饭吃。”
这是姚家的人第一次见到她时所讲的话。旺大叔那晚还直嚷着都是她太好心,将晚膳的碎银给了乞儿,弄得两人没饭吃;结果她到姚家的第一晚是在桌边看着别人用膳,就这样饿了一晚上。
姚忆秋摇摇头,想将这些不愉快的过去抛诸脑后。看看桌上的折康贴合得差不多了,她收起绣了一半的扇囊,小心将刚做好的新折扇放人简陋的低柜中。
***“咱们谢总管说,要赎回那镯子,必须正主儿到咱们商行亲自与他谈。大婶,你这趟是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