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谢总管!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只要我收回王二麻子那边的帐,就可以还你们商行的银子了。求求你别拿走我仅存的房产啊!谢总管——”
男人惶恐无助的喊道。
在歙县苏家商行的正厅上,一位中年商人嗫嚅的站着,眼中尽是哀求。
“王掌柜,在商言商,契约上载明一年就是一年,如今你拖欠的款项,加上利息……”
冷冷的声音哼了一声,“已经超过五百两了。你那房舍算算,市值不过一百两,收了你那房产,还算咱们商行吃亏哩!”正厅上传来冷静的声音,冰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可是·....·求求你!谢总管·.....”王掌柜仍在哀求。
“来人!”正厅上年轻的男人手一挥,两边的奴仆’立刻将哀求的王掌柜架住,拖了下去。
“求求你啊,谢总管!再宽延一些时日啊!我一定会还钱的,求求你,不要这样绝情!求求你……”
那王掌柜被拖出正厅外时还在苦苦哀求。
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埋首于帐册之中,对哀求声充耳不闻。
到了苏宅大门外,王掌柜无力的卧倒在地,拖他出去的奴仆好声相劝道:“王掌柜,你知道咱们谢大总管严厉出了名的,凡事说一不二,你怎么求他也是没用的,倒不如回去收拾收拾,也好留点儿家当,免得明日房产一被官府查封,便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说完,奴仆看了看可怜的王掌柜,便退人了苏宅的朱红大门内。·苏宅的主子是苏家小姐苏采颦,本是官宦之后,后来家道中落,自己白手起家,以文房四宝建立起事业,如今苏家商行在歙县已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行。苏采颦今年十六岁,出了名的精明能干,而苏家的大总管谢景畅则是她的得力助手,以冷情严厉着称,凡事按照规矩来,从无例外。据说他小时候是乞丐,后来被苏采颦相中,用为仆役,再晋升为管事,不久,他更成了苏家商行的大总管。
“谢总管,这样会不会太狠心了些?”苏采颦身边的随从文德低声问道。
“你不跟在小姐身边,跑到这儿来嚼什么舌根?”谢景畅看也不看文德,依旧埋首于半山高的帐册当中。
“哎呀!小姐又被夫人唤去,八成是为了婚嫁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小姐根本无意成亲,每回媒婆来,小姐就要发一顿脾气,我不在这儿躲着,难不成要等着挨骂?我很可怜啊,每次……”
文德就这么吐起苦水来。
“行了!你没事就滚,少烦我!”谢景畅端起冷冷的脸,用冷厉的眼神扫了文德一眼,后者立刻住了嘴。
“禀总管!”下人拿着一包布巾进来o“什么事?’’谢景畅不耐烦的抬起头来。怎么搞的?他不能有一刻安静吗?“禀总管,东城边有一名妇女,想买咱们商行制出的泥金笺,及高昌国运进来的金花纸笺,但她没银子,想以这个东西代替。咱们前头的掌柜不敢做主,教我拿进来问总管。”
下人将东西放在桌上。
谢景畅满脸的不耐,烦躁的说:“告诉她,买东西要用银子!特别是咱们做出来的纸笺,举世无双,要咱们的泥金笺,除了银子,其他的……”
当他瞥见桌上的东西,却停了下来。
摆在桌上的是一只金镯子,双龙衔珠,做工精细,龙身向后蜿蜒交缠成为镯身,一看就知道是前朝古物,价值不菲。
谢景畅眯起黑眸,拿起桌上的镯子细看了一下,沉声问道:“这是那妇女亲自拿来的?”“回总管,不是的,是她隔壁的大婶好心的帮她拿来换泥金笺的。那大婶说正主儿不方便进城,拜托她来。她还请咱们务必要好好保管这镯子,等正主儿有了银子就会来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