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
欧阳烈面对苏采颦的沉默,几乎快崩溃了。他使力的抓着她、摇着她。
再难忍耐的苏采颦抬起头,眼眸蓄满泪光,唇瓣颤抖着。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你过去就没碰过女人吗?如果你不是第一次,凭什么要求我解释初夜没落红的事?反正你要的是处子的苏采颦,不是处子的苏采颦便一无是处!我过去的努力,我现在的努力,我为欧阳山庄做的一切,只因为我初夜没落红而变成什么都不是,我甚至可以想见,你在心里已将我归为荡妇!既然你心中已有成见,还要我说什么!不如你给我休书,大家一拍两散,落得清闲!」
她到最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了起来,脸庞流下了泪水。
「妳承认出阁前妳就不是处子之身?」
欧阳烈简直气疯了。
「是不是处子之身有这般重要吗?处子可以帮你解决庄内的债务问题吗?处子可以养活这一大家子吗?处子只不过是满足男人的独占欲及虚荣心,是礼教用来绑住女人的东西,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却在新婚之夜质问妻子是不是处子之身,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苏采颦这一番颠倒礼教的话,教欧阳烈不敢苟同。毕竟他是在传统儒家教育下成长的,与苏采颦从小的经历大大不同。
「倒不如你今日就给我休书,我即刻离去,不会碍你的眼。」
苏采颦一心求去。
欧阳烈火了。又是休书!他好好的同她讲,她为什么要一心求去?难道她真的这么讨厌他吗?可恶!
「苏采颦,妳别想我会给妳休书,妳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欧阳山庄!」
欧阳烈吼得整个微德居都有回声。
「不,当初我们不是这样说的……」
苏采颦慌了。
「我不管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妳惹火了我,就休想离开我!就算欧阳家只剩一砖一瓦,我也不会放过妳!去他的什么债务!」
欧阳烈暴怒的吼完,拂袖而去,留下苏采颦一人在空荡的床上。
苏采颦泪眼迷蒙的望着欧阳烈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往床上一趴,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山庄平静如昔,因为庄主不在,谁都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管家王忠、账房王福可不会担心这事,因为他们现在正忙着听从夫人的指示,解决庄内的庞大债务,庄主不在,正好省事。
「王忠,前几日我请直叔送信到歙县我娘亲那边,这会儿直叔有没有回信?」
「回夫人的话,直爷飞鸽传书,说歙县那边没问题。」
「那就好。王忠、王福,你们知道我想怎么做吧?」
「回夫人的话,这些日子经由夫人的教导,老奴知道。」
「那就好。我请直叔带给歙县那边的指示很清楚,以后苏家制造的纸墨笔砚,就由庄内负责江北的市场,海外方面则由庄内与徐家庄合作,这样每年的利润就相当可观,解决几百万两的债务应该是没有问题。你们要好好做。」
苏家从文房四宝做起,已有相当的名声,尤其是歙砚,闻名天下;欧阳山庄只要掌管苏家歙砚的营生,获利就相当可观,何况还加上其它纸墨笔等项,更是不得了。这是苏采颦拉欧阳家一把,管事的奴仆们都看得出来。
「是的,夫人。」
苏采颦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回微德居歇着。她这几天极不舒服,好像还有轻微的发烧。从下午到晚膳时分,她都躺在她的小床上,并教翠绿不要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
欧阳烈离开两个月了。这近一个月以来,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老觉得欧阳烈站在床边看着她,有时在傍晚,有时在深夜,但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满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