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姑娘一朵花,传红小姐,你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位哩。」
「你太会说话啦,我那比得上袖红姐姐。」
「那也不见得,袖红姑娘虽然漂亮,但总觉得年岁已长,而你呢,青春活泼,怎么看都令人舒服。」
「哼!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
她嘴上虽然在骂,但俏脸上早已喜形于色。
「这……这话从那说起呢?」
「哼,有了袖红姐姐和你上床,又来我这儿想换胃口,不是喜新厌旧是什么?难道还骂错了你不成?」
伯虎不想在床上的问题打转儿,倒想要从传红口中套出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于是转一个话题问道:
「想你如此花容月貌,多才多艺,在勾栏之中想必也有那么一两位知心的人吧?」
这阳光少女听此一问,面上不禁一暗,如同蒙上了一层乌云,说出了伯虎无法下手的第三个缘故。
当年受到奸王党羽迫害,害传红姑娘家破人亡而自己被卖沦入勾栏,这时她才只有一十六岁,那时不但面貌出落得如花似玉,并且满腹诗书,竟是一位才女,经过训练之后发现又有歌舞天赋,于是鸨母将她视为奇货可居的红牌清倌人,并没有逼着她卖身,只看她自已在风尘中选出一位如意郎君。她虽则在勾栏院里存身,可是守身如玉、对人不苟言笑。由于才高眼空,平日在她那里出入的人,在她看来却一律都是俗物,简直没有一个能够托付终身,因而直到如今还是名花无主。
伯虎奇道:「难道出入你粉妆院的居然都是凡夫俗子,没有高雅人士了吗?」
传红一叹道:「倒也是有些达官贵人、稍有文才的人,可是最后都知难而退了。」
她接着说,自己一直觉得父亲及伯父冤枉,要为他们伸冤,因此虽然曾有好些达官贵人,看上了她的歌艺才华想要替她赎身,可是一听到这个会得罪宁王的附加要求,个个都打了退堂鼓且退避三舍。
而如今她则是将希望寄托在这位新科解元身上,期望他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参加殿试,届时得以上达天听为父申冤。若是能够为父亲平反,她就愿意无论是为奴为婢的以身相许,以报答这份恩情。
伯虎听完之后心情沉重的说道:「如今宁王之势如日中天,令尊之事恐非一日两日就能翻案。」
「奴家翻案之心早不复昔日之急,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洗刷清白就好了。」传红幽幽的道。一面说着,那哀怨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显出了她不死心的心情。
伯虎回头想想,若是邵元节这虚无飘渺、不知所云的元阴八卦阵,果真可以将那宁王板倒,那么为袖红及传红尊翁平反之事,也不无可能,随即轻轻一叹,拉起少女纤细柔嫩的小手,团在掌中温言道道:「你父亲遭宁王诬陷之事,我会尽力设法,结果如何但看天意了。」
也就是这第三个缘故,最为棘手,想想看如此这般刚烈的女子,怎会让伯虎那鞭儿随意逞霸王呢?要嘛,也要等人家心甘情愿的以身相许了。
话说伯虎这段日子里,真是过着日夜阴阳两极化极道的生活,夜里提着那条鞭儿,是一家一家妓院轮着抽、换着打,每天都在那儿尝新鲜、穿旧鞋,而群芳谱更是不断的在更新。
比较这夜生活的花花世界,那日间的时分,却总是只面对一位传红姑娘,似乎可就单调多了;看倌若是这么想那可就猜错了,这日间活动可一点儿也不乏味呢。先别说传红在伯虎面前显现出那活泼可爱、俏丽动人阳光美少女的模样儿有多迷人,就连那训练活动也不时在更新换花样儿。
美容、美姿也不过是三两天就搞定了,而那扮花旦学女人唱曲儿的工夫,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熟练了,至于这妓家精神的实质训练嘛……一旁传来那爱好凌虐的看倌们痛苦的哀嚎、呻吟:「作者老大您最大,就饶了我们可怜的贱民,别再提了吧。」……好吧,就当作没这回事儿,这说书的人啥都没说。
这么说来还有什么好练的呢?也不能成天待在房里你盯着我瞧、我瞪着你看吧。要知道,这可是一对俊男美女呢,你欣我赏的孤男寡女的看来看去看久了,看的到吃不着的难免会变成你嫌我恨的痴男怨女,若是耐不了、熬不住的上演一出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之后,最后居然演变成一对你贪我爱的淫男荡女,这可就坏了规矩,不是这训练计划的初衷了。
若是不能成天呆在房里斗嘴皮子,那又有些什么事好做呢?好在那传红也颇为外向,除了诗词歌舞以外,还喜好荡秋千、踢鞬子、蹴鞠玩球儿等庭院间的活动,更喜欢出去郊游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