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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竟然完全不上当——即使是在酒后,他也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和克制,忍得住欲望,也压得住怒气。
她这一夜的努力,竟然全都白费了。
陆离显然对这个孩子的安危很上心,以后出现“意外”的机会必定越来越少!
难道当真要留下它,眼睁睁看着它成为陆离灭掉苏家的一个工具?
想到将来,苏轻鸢心如汤煮。
再想想陆离刚才看见沈素馨的反应——他完全没有吃惊,竟好像早知道沈氏会撞进来一样!
他甚至还拒绝了沈素馨帮忙遮掩的好意,明目张胆地让小路子把朝服送到这里来!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吗?
苏轻鸢越想越慌:
莫非,陆离根本不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
是啊,根本不必等到婴儿落地,只要此刻证实她有孕在身,她这顶“秽乱后宫”的帽子就已经是甩不掉的了!
苏轻鸢在床上躺不住,干脆起身下床,胡乱披了件衣裳,打开了门。
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求谁。
谁都帮不到她。
门外,疏星和淡月面无人色地靠在墙边;台阶下面跪着一个人,却是披头散发的沈素馨。
听见开门的声音,沈素馨抬起了头:“太后娘娘……”
苏轻鸢烦躁地退了回来,正要关门,沈素馨却急了:“太后娘娘,妾身有话说!”
苏轻鸢略一迟疑,转身回到殿中,靠在了软榻上。
沈素馨跟着进了门,见苏轻鸢似乎不打算理会她,便径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轻鸢随手抓了一把苏合香,丢进香炉里。
沈素馨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试探着道:“今日之事,是妾身一时莽撞,不想竟惹下大祸,落霞姑娘她们生气也是应该的。听说太后还特地嘱咐了不许她们为难我——妾身实在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
苏轻鸢懒懒地道:“你是太妃,奴才们若非奉诏,原本就不该难为你的。刚才你在阶下跪着,就更加不像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找你的麻烦呢!”
“妾身冲撞圣驾,太后和皇上一时顾不得处置,妾身却不敢不脱簪待罪。”沈素馨说得煞有介事。
苏轻鸢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这样懂规矩,我便要问问你了:井里发现尸体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我自进宫以来一直病着,从不管那些闲事,你又是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报信的?你进门前为什么不叫人通报,偏偏选了无人守着的时候直闯进来?”
沈素馨沉默片刻,微微挑起了眉梢:“太后莫不是疑心妾身故意闯进来,撞破您和皇上的好事?”
苏轻鸢垂眸不语,算是默认。
沈素馨回敬了一声冷笑:“太后实在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哪里知道会撞上这样的好戏?太后视礼法人伦如粪土,真真令人佩服!只不知道外面的人听闻此事会作何感想?方才听见几个小太监嚼舌头,似乎外头风言风语已经传遍宫城了呢!”
“他们又不曾亲见,能传些什么?”苏轻鸢作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沈素馨沉下了脸:“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想说事情是我传出去的?你们那事只有我一人撞见是不假,可是您要知道,只凭小路子他们把朝服送进芳华宫这一件事,就足够外间议论纷纷了!”
苏轻鸢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错。皇帝居然夜宿芳华宫,实在太不像话——芳华宫中住的可都是长辈啊,也不知昨夜陪皇帝共度良宵的到底是哪一个……”
沈素馨脸色大变:“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想拖我下水?”
苏轻鸢靠在软榻上看着她,悠悠地笑了起来:“沈太妃,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费了这样一番周折,不就是为了自己跳进这摊浑水里面来么?你既有此心,哪里还用得着我拖你下水!”
沈素馨一时无言。
苏轻鸢微笑地看着她:“你可比我勇敢得多了。你应该清楚,揭破这件事,结局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和你抱团一起下了水,今后谁也不用褒贬谁;二是你被灭口,我若洗不掉污名也就只有死路一条——是这样的吧?”
沈素馨敛容许久,缓缓地勾起了唇角:“太后是聪明人,应当不会选择第二种结局。”
“不错,”苏轻鸢微笑,“因为我没得选。这件事你应该找陆离去谈,来我这儿,你算是找错人了。”
沈素馨的笑容有些僵。
苏轻鸢怜悯地看着她:“我虽然讨厌你,但你罪不至死,希望你不会被他灭口吧!你似乎不在陆离的棋局之中,是弃是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沈素馨站起身来:“我可以力证你清白,你当真不考虑?”
苏轻鸢打了个哈欠,跟着站了起来:“你想要的报酬只有陆离能给,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该去找陆离。若是你刚刚已经找过他了,此刻就更加不应该来找我。这一大早的,难为你肯来陪我说这一会子话,如今我心里痛快多了——你走吧。”
“你!”沈素馨怒容满面。
苏轻鸢淡淡地补充道:“你大概不知道,小林子是陆离的心腹。最好他哥哥的事与你无关,否则你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素馨怔怔地站着,脸色有些发白。
苏轻鸢靠在屏风上,按住闷胀的胸口,面露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