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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男人?”
“早就厌烦了?”
苏轻鸢坦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是真心话。”
令巧儿忙跪了下来,扯住陆离的衣摆:“皇上息怒,太后她……”
“滚!”陆离抬脚将她踹出了老远。
令巧儿迟疑片刻,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陆离转向苏轻鸢,立时没了脾气:“阿鸢……”
苏轻鸢甩甩衣袖,避开了他:“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今日我把自己送过来,要如何处置随便你。但我耐心不多,你若不着急动手,我就走了。”
“你走到哪里去?!”陆离气急败坏。
“走到哪里,需要对你说吗?”苏轻鸢反问。
陆离惶急地攥住她的手腕,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苏轻鸢此时心中有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他还有一肚子话要同她说啊,可她似乎不太想听,怎么办?
僵持许久,陆离叹了口气,沉声开口:“我没有招惹过别的女人。那个令巧儿……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南越皇太后已死,从此‘令巧儿’是你的名字。”
“巧言令色,我为什么要叫那么恶心的名字?”苏轻鸢皱眉。
陆离认真地看着她:“‘苏轻鸢’是先帝的皇后,朕不能染指,更不能立她为后;可是……‘吏部员外郎之女令巧儿’可以。”
苏轻鸢怔住,忽觉耳中“嗡嗡”作响,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陆离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拥进怀里:“阿鸢,朕纵有千错万错,至少待你的心从未变过。只为这一点,也请你给朕一次解释的机会。最近几日或许会有恶战,北燕这个盟友也不知能不能靠得住……朕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几日好活,你总不能让朕带着遗憾走。”
“你少坑我!祸害遗千年,你才不会死呢!”苏轻鸢咬牙。
陆离苦笑:“照这样说,赶明儿朕若死了,你就知道朕不是‘祸害’了。那时你会不会后悔?”
“少来!你死就死了,谁还会心疼你不成?”苏轻鸢冷笑。
陆离忽然眯起了眼睛:“我从你这句话里,听出了口是心非的味道。”
苏轻鸢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怎么样才能‘走’得没有遗憾?大不了你‘走’之后,我常到坟前给你烧纸就是了!”
“烧纸没用,你得把你自己烧给我。”陆离正色道。
苏轻鸢立时黑脸:“让我殉葬?你做梦!”
陆离笑了:“不想殉葬也行,听朕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苏轻鸢表示没兴趣。
陆离神色黯然:“有很多。比如北燕驿馆的炸药,比如静敏,比如钧儿,比如你心里过不去的每一件事。”
“可是我一件都不想听。”苏轻鸢推开他,背转身去。
“你一定要听!”陆离从后面搂住她,箍得紧紧的。
窗外,令巧儿扶着石柱怔怔地站着,脸色惨白。
***
次日,苏轻鸢起床,看见陆离,不由得一怔。
陆离送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早。”
苏轻鸢看看窗棂上的日光,皱眉:“恐怕不太早了。”
陆离笑出了声。
苏轻鸢仰起头,看着他。
陆离眯起了眼睛:“看我做什么?难道是要我帮你穿衣服?”
“哼。”苏轻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陆离揽住她的肩,笑道:“不想起也无妨,今日多半没有战事,朕陪你躺一天。”
苏轻鸢吓得立时坐了起来。
陆离跟着坐起,笑得很得意。
苏轻鸢白了他一眼,从腰带里面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扔到了他的手里。
陆离呆了一呆:“这是……准备用来对付朕的?这么说,若是朕昨晚执意霸王硬上弓,就只能做个风流鬼了?”
苏轻鸢板起面孔,沉声道:“我确实是预备来杀你的,跟上弓不上弓没关系。”
陆离脸色一沉,随后又伸手将苏轻鸢揽了过来:“是百里昂驹指使你的?”
“没有。是我自己想杀你。”苏轻鸢背转身去,避开他的目光。
陆离缓缓摇头:“我说过,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想杀我,阿鸢也不会的。如果你觉得你想杀我,那一定是因为有人用了卑鄙的手段,让你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苏轻鸢拧紧了眉头。
陆离低下头,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昨晚你说,在西梁驿馆的时候,你常常觉得他们给你喝的药不对劲?”
“那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苏轻鸢有些犹疑。
陆离咬牙:“不用怀疑,百里昂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苏轻鸢叹气,不语。
她如今也是有些糊涂了。
明明是揣着一肚子怨恨来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又被他哄好了呢?
看来她这辈子,是要没出息到底了!
陆离强拉着她说了一夜的话,她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只记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孩子,不管如今是生是死,都跟百里昂驹脱不了干系!
苏轻鸢已不敢对那孩子抱什么希望,但是陆离坚持相信他还活着。
这一线希望,让苏轻鸢又多了一个振作起来的理由。
陆离起身下床,扶着苏轻鸢站了起来:“不要想太多了。如今咱们都好好的,只要清了贼寇、逐走外敌,旁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