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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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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匙,全是塑胶纤维特殊铸造的,轻盈、坚韧,碰在一起也不会发出声响来,有了这一串宝贝,可说是无往而不利。我找到一条看来适合的钥匙,轻轻地塞入匙洞里,这时,我心房急跳了,我的手指在冒汗,但是绝不发抖。

  只一扭,忽然“蓬”的一团火光直扑我脸上,使我目为之眩。说时迟,那时快,“轰”的一声狂响,我被弹开了四、五尺远,脑袋中嗡嗡发响。我嗅到血腥味,本能地伸手朝脸上一抹,一手都是血。天!我想叫,但叫不出声,我要爬起来,但是骨节彷佛被拆散了。这时屋子内外人声鼎沸,灯光大亮,我虽看到那口洞开的窗子,距我不到十尺,但是我休想逃脱得了。

  一个青年持手枪闯入书房来,他身型魁梧,浓眉大眼,我依稀认出了他,这家伙正是小青的情人陈向东少尉。

  那黑洞洞的枪口对正我,陈向东狞笑着,说:“哈哈哈!狡猾的狐狸终落网了。”

  我晓得着了道儿了,他和小青是一伙的,之前我信任小青,为了要“帮助”

  她,我把一切计划都告诉了她,谁知她真的出卖了我,我失败得真惨。在急怒交并下,我眼前一黑……

  醒来时,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并非卧在医院里,也不是在警方的羁留所内,而是在我熟悉的小洋房-小青的香闺内。这房子大约十乘十尺,门窗紧闭,当我拖动缠满绷带的身子爬到窗前,立即认出了后巷的风光,证明自己并非做梦,的确是卧在小青的香闺中,只是,此房并非是她睡的那间粉红色的睡房。

  此时夕阳西斜,映得窗缘上一片金光,我推测时间大约是傍晚六点钟左右。

  我只觉万分饥渴,肚子里发出阵阵叽哩咕噜的声音,饥饿的同时,又觉“人有三急”,我走到门边,试图把门推开。但我一扭,便晓得被人反锁住了,我不由急骂了一句三字经。

  这一骂,引来了人声,一个女人在外边说:“他醒过来了!”

  我的头脑此时仍尚未完全清醒,分辨不出那女人是小青还是芬妮?但她的声音,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

  “喂!放我出去,我要小便。”我大声叫道。

  外面又沉寂下来,不一会,我听到脚步声,又听到钥匙碰撞所发出“叮当”

  的声音,还有沉重的铁炼碰在木门的声音。我不由得又咒骂起来,晓得自己是给人当重犯似的看待,只差未戴上手铐脚镣而已。门一开,撞到在我的痛脚上,使我痛得弯下了腰,门外一个大汉闪进来,手中一柄乌黑油亮的曲尺手枪指着我,沉声喝道:“你放老实点,如果想作怪,这里便是你的坟场。”

  这大汉是个陌生人,不是老张那家车行内那些油头粉面的飞仔,由于他说话的口音有浓厚的普通话语音,我想他可能是陈向东的大陆公安手下。我急于要解决便急,祗能用怨毒的眼光瞪了他一下,踉踉跄跄地步出房外。我的脚下是赤足的,走起路来全身疼痛,我拚命咬紧牙关,才没有呻吟出来。

  我走过大厅,便见到小辣妹天娜坐在沙发上,正拿一双幸灾乐祸的眼光对我看着,她的短裙内又露出了鲜红色的内裤,好像那是她的特殊标志似的。除此之外,我并未见到小青或芬妮的纵影。

  我别开脸,倔强地挣扎着走入洗手间,那家伙极不客气说:“不准关门。”

  我一言不发, 打算拉开裤炼,才发觉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原来的那一套夜行衣,而是换过了柳条睡衣、裤。手上缠了绷带,即使小便这样的“举手之劳”,做起来亦觉困难,好不容易,总算把是非根弄了出来,对着厕盆,就是痛快淋漓的一次解放。彷佛经过半个世纪那么久,废物排清,我退了一步,背部抵着白磁砖砌成的墙壁,吁吁地喘着气。祗听到背后那家伙说:“天娜,去厨房把食物拿来给他!”

  一听到有东西吃,我登时打醒精神,转身跨出浴室时,馋涎直冒,差点要从嘴角流出来了。那大汉把手枪一摆,冷冰冰地说:“回房间里去!”我勉强忍住饥火,挣扎着回到那间“囚室”。在门前,才清楚看到了真的有一条十分粗大的铁炼,一把足有半斤重的大铁锁,虚扣着铁炼。

  他妈的!在手枪的看管之下,他们还顾忌着我是个会飞来飞去的爆窃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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