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我听出点什么味道,顺着她的话说,我们两口子还不是打着过,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闹的。
齐总接着说,我们俩从结婚第一天就打,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他说他的,你听起来觉得好笑,那么幼稚,根本不想听他说。
看来齐总确实是个性情刚烈的人。我很来事儿地给她递话,陶先生你们很说得来。
齐总说,是的,我们俩在一起就觉得思维方式差不多,什么事,大家一说都觉得该这样,很默契。
说起陶先生,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了,我问她,陶先生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齐总说,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一起合作做生意。
我问,到现在你们都是合作伙伴?
齐总说,是呵,现在的天下是我们一起打出来的。
我其实很欣赏这种男女关系,继续递话给她,您怎么没和陶先生结婚?
齐总忙解释道,我不会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原来陶先生还有家庭。那齐总算什么,二奶?我感到好笑。口里却说,陶先生老婆肯定没您那么出色。
齐总脸上有些得意,不屑地说,他老婆长得很胖,一百六十多斤。
我故作惊讶道,天哪,一百六十多斤该是什么样子,那陶先生更应该和您在一起了。
齐总忙说,不不,我没那么坏,这样就够了,再说结婚有什么好,真在一起,时间一长就会彼此厌倦,这样还好些,这样他还知道珍惜你。
从她的口气里我又隐隐听出了另一种无奈。我现在弄清楚齐总为什么找我说话了。她想解释,原来她还是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哪怕那个人是个卑贱的保姆,她也想向人说明她不是个坏女人,只是生活要这么来。她需要得到他人认同,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在我的印象中,哪个二奶不是理直气壮,一副付出就该得到回报样。她竟为此感到不安,可怜的女人。齐总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下就没了,哪怕昨天她还拒我于千里。她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强悍,她也只是个平常的女人,很有钱罢了。我想起来,外表越是强悍的人,其实内心越是虚弱,就因为内心虚弱,她才需要外表强大。懂了她的意思,我也不故意怂恿她。调侃道,倒是呵,说来有钱人需要什么婚姻呀,婚姻是属于穷人的,那些大明星、大富婆有几个是结了婚的,穷人没有钱,只好搭伙过日子,好和坏都凑在一起,还不敢随便说离婚,离了得各自买一套房子,哪有钱买,有钱人到处都能买房子,各人住一边,高兴了在一起,不高兴了又各玩各的,还能保持新鲜感和距离美。
齐总笑起来,掩都掩饰不住的自以为是。
看我的马屁拍得有多好,就像真的一样,齐总不喜欢我都不行。我拿不准是否再诱导她说下去。作为保姆,能分享到主人内心的秘密,一方面是好事,可以融洽主仆关系,可另一方面也是很冒险的,容易把自己搅入到雇主家的是非当中,处理不妥时,他们会一致认为是你在从中作祟。我不想和她把关系处得多深入,我只想在预期内挣到足够的钱,走人。我试着改变一些话题,说,齐总不太爱看电视。齐总说,哎,一阵儿一阵儿的,这段时间没有好看的,嗯,我上网去了。她也不说一声你想看你看吧,径直把电视关了。
第5节
17
第二天早上,临出门时,齐总走到吧台边,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两把钥匙,对我说,这是开门的钥匙,这是拿报纸的钥匙,拿报纸和信在一楼大厅里。
齐总总算把大门的钥匙交给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其实,到别家也会很快给我钥匙,只是旁门的钥匙。虽然齐总家没有旁门,可接过大门钥匙,我还是有些感动。至少说明了一点,她不讨厌我,想长期雇用我,她的眼神甚至让我感受到她开始喜欢我。还有什么比赢得雇主的信任更能鼓舞一个保姆的心,我心情愉快地把她送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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