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公顷一万五到二万公斤。”
“是粮食单产的六倍左右。
按当量计算相当于二倍粮食。
但生长只有二十天,是粮食生长期的五分之一。
这一来它等于粮食单产的十倍。
陈盼,你知道你们的发明有什么意义吗?”石戈的眼睛像火一样燃烧。
“不能说它是划时代的发明,因为我们祈祷着那个时代千万别来。
但有了它,至少能在最后那个没顶的关头,让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得到一只拯救的手! 它简直是上帝之手啊。
陈盼,我从未指望奇迹出现,可也许,奇迹就被你创造出来了! ”
“我没这么想过。”陈盼喃喃地说。
他起身,从暖棚这头走到那头,一趟又一趟,锁着眉头,长时间一言不发,眼光似盯着冥冥中的虚无。
他的影子随着走动在植物上跳跃。
陈盼的眼光追随他。
他最终走回工作台,掰了一块薯瓜扔进嘴里,再次咀嚼品味。
“梵净山你先别去了。
我需要你和你的实验室全班人马。
停止其它试验,马上全力以赴投入批量生产薯瓜种籽和营养液催化剂。
尤其要把全套设备的制造搞起来。
眼下我不能给你很多钱,超不过一百亿,只够生产几千套设备。
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组织起一个企业集团,培养出规模生产能力,一旦需要就能紧急动员起来,在最短时间内拿出最大数量的设备和各项产品。
……也许……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我不问你同意不同意。
只有你承担得起来。
我不能给你任何职务,以你实验室的名义活动,而且对资金来源要绝对保密。”
黄河改道工程一共只拨款一千亿元。
光是给三千多万流民每人发一把铁□就花掉二百五十亿元,再加上土筐﹑扁担﹑简易帐篷和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现在全部资金只剩不到二百亿元。
要在这里私自拨出一百亿,虽然他是副总理,也是犯了天大的法。
可是眼下,只有这笔资金他能支配。
黄河改道虽然是子孙万代的大业,若是这代人注定灭绝,也就谈不上万代,那时黄河涨上天又有什么关系?想是这么想,做起来却等于是押注。
一旦中国没到那一天,或是那一天来得晚一点,他就把自己整个输进去了。
他很明白这一点。
当陈盼问他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办时,他仅回答“放着”。
只能放着。
只要中国还有一口气维持下去,那就是一堆一百亿元的废物。
制造这个浪费的人不够枪毙也得判无期徒刑,何况他本来就是个要被拔掉的刺呢! 然而他意识到自己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当一次副总理,他还没做任何一件非他不能做的事,包括这个黄河改道工程,谁挂帅也都是这么干。
他已经不指望再把官做得更大,连这个副总理也就是几天的事了。
如果再不敢进行这个“浪费”,他就白当了一次副总理。
他不在乎坐牢,死也没什么可怕,能为中国做点最后的准备,什么都值了。
中国没落到那一步,这点浪费也就没什么了不起。
到了那一步,就算是他最终的奉献。
在他心里,那一天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不可逃脱。
那个“大的”无声无息却又地动山摇,已经走到近在咫尺的眼前了……Jun 04, 1998
Ⅵ福建武夷山面对强大的北军,福建唯一能倚仗的只有地形。
望远镜每落上一滴雨滴,一片景物就像融化一般扭曲流动起来。
李克明不遮挡雨滴,桩子似地站在毛竹之间,用望远镜看着山下公路。
没想到北军有这种装备,照现在的进度,至迟明天一早,北军就能越过这个堵塞段了。
眼前的堵塞段原来被认为是最难通过的,整整两公里道路被几十万方从两侧炸塌的山崖埋在底下。
北军的工兵几天前企图重新把路面清理出来,那进度一个月能完成就算快的。
可是今天,开来了一辆从未见过的特殊车辆。
车身很短,几乎是方的,能在狭小的空间灵活转弯。
它的发动机吼起来声如雷鸣,巨型车轮一人多高,一看就是个力大无比的敦实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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