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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打车回家,但是俩人掏了口袋,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块钱。
两人出门,如果不是特定目的,都没有带钱的习惯。
怎么办?
希抓着皱巴巴的几块钱,看着前面亮着灯的干净面摊,笑:“走,吃面去。”
阿衡疑惑:“够吗?”
希伸出一根指头:“一碗够了。”
阿衡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吃着我看着是吧?”
希黑线:“我在你心中就这觉悟?老子好歹是个男人好吧,嘁!”
阿衡笑:“哦?那我吃你看着。”
少年没了底气:“我们一起吃。”
阿衡抿唇微笑嫌弃:“不要,你这么爱喷口水……”
希怒:“我什么时候爱喷口水了!”
阿衡退后,表情凝重:“现在,以你为圆心,水分子正在扩散……”
少年恼羞成怒:“我丫就不该教你说普通话,个死孩子,说话可真是顺溜了!”
阿衡不买账,摊手:“我自学成才的,跟您无关。除了妈字奶字开头的,您还教什么了……”
希甩手,愤愤:“吃面吃面,老子饿死了!”
练摊煮面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模样。
“这姑娘是童工吧?”希对着阿衡耳语。
“呸!怎么说话呢,你才童工,你们全家都童工!”小姑娘鄙视。
希撇嘴:“你到十八了吗?身份证户口本营业证卫生许可证都拿出来!”
“我凭什么给你看呀,你谁呀你!”
“我凭什么给你说我谁呀,你谁呀你!”
“大半夜哪来的神经病,你丫是不是踢摊的!!”小姑娘抓狂了。
阿衡上前,笑:“小妹妹,一碗面,不放虾米,多煮些酥肉。”随即斜睨希。
多大点儿的小姑娘呀,丫的还能跟人吵得风生水起,完全的心智不健全。
希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吹口哨望天。
这厢,小姑娘狠狠瞪了希一眼,转身,开始煮面。不一会儿,晶莹剔透的面,齐全的配料,一旁咕嘟着的骨头汤,麻利地入了锅。
“好香。”又过了会儿,阿衡嗅到四周弥漫的面香,漫开笑意。
“不是我吹,咱做的面可是我们这条街最好吃的。”小姑娘得意扬扬,端着面,放到阿衡面前。
“这么厉害呀,今天要好好尝尝了。”阿衡含笑,顺手把汤勺和筷子递给希。
小姑娘极有眼色,又端过一副碗筷,临走时,不忘用鼻子朝希哼了一声。
“招人烦了吧?”阿衡讥笑。
希用筷子卷面,铺到勺中,一根根,莹润的色泽。
他把勺子伸给阿衡,漫不经心开口:“这个小丫头,和林弯弯小时候贼像,一样的凶巴巴。”
阿衡愣了愣,半晌,才接过勺子,无意识地放入口中,筋道香浓的面,鲜美可口。
他也低了头,呼哧呼哧吃面,微弱灯光下的侧脸,投过淡淡的影,面容有些不清晰。
阿衡蓦地,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哦,是了,她在巷口的早餐摊前,第一次见到他,也是这样的侧脸。
只不过,那时,这少年头发还长,几乎没了颈,眼下,只在耳畔,短而削薄。
“哎,又吃头发上了。”阿衡叹气,掏出手帕,擦过希额角碎发上的汤汁。
“头发多真是麻烦。”希抬起光洁的额,扬起笑,从碗中夹过一块酥肉,放到阿衡唇边,“吃。”
阿衡笑,谨慎地用另一双筷子接过肉,才敢放进口中。
“嘁,本少的筷子有毒吗?”
“……有口水。”